第二十三章：裂痕与筹码

苏婉清离开后的第三天，“神秘人”的消息再次应验——财经版角落刊登了一则短讯，苏家与张家共同发布声明，称“因双方发展规划分歧，苏婉清与张启明先生的婚约正式解除”。

林辰看到新闻时，正在技术部盯着“匿名树洞”的迭代测试。周明拿着报纸闯进来，语气里满是不可思议：“真解除了！这苏小姐到底想干什么？”

“想干什么不重要，”林辰的目光落在屏幕上跳动的代码上，“重要的是，张启明现在肯定很不痛快。”

话音刚落，市场部的李姐匆匆跑进来，脸色发白：“林总，不好了！启明科技突然宣布，所有使用‘校园通’的用户，只要卸载换乘他们的‘启明校园’，就能领五十元话费券！”

周明倒吸一口凉气：“这是砸钱抢用户啊！他们刚拿了融资，根本不在乎这点成本！”

林辰指尖在键盘上敲下最后一个指令，测试页面弹出“优化成功”的提示。他起身揉了揉眉心：“让客服部做好解释预案，再通知技术部，把‘匿名树洞’的二次加密功能提前上线，弹窗提示用户‘数据安全升级，谨防信息泄露’。”

“就这？”周明急道，“五十元话费券对学生来说很有吸引力，咱们不反击吗？”

“反击？”林辰拿起外套，“当然要反击，但不是用同样的方式。你跟我去趟市一中。”

市一中的校长办公室里，王涛正陪着教育局的几位领导喝茶。见到林辰进来，他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随即起身引荐：“李局，这位就是宏图科技的林总，他们的‘校园通’帮我们学校解决了不少管理难题。”

林辰礼貌地递上名片，目光落在李局面前的平板电脑上——屏幕上正显示着“校园通”教师端的界面，几位领导正讨论着考勤系统的便捷性。

“小林年轻有为啊，”李局笑着点头，“我们正打算在全市中小学推广你们的管理系统，刚才还说要找你聊聊细节呢。”

林辰心中了然。看来“神秘人”不仅帮王涛儿子搞定了留学手续，还把“校园通”推到了教育局的视野里。他顺势道：“我们正在开发家校互联模块，家长可以实时查看孩子的在校情况，还能在线沟通，预计下个月就能上线。”

几位领导顿时来了兴趣，围着林辰问个不停。王涛站在一旁，脸色越来越难看——他原本打算等张启明的“启明校园”完善后，再向教育局推荐，如今宏图科技占了先机，自己收的那点好处，似乎有点烫手。

谈话间，张启明的电话打了过来。王涛走到窗边接起，没说几句就皱紧了眉头，挂电话时脸色铁青。

林辰看在眼里，心中冷笑。张启明大概是发现婚约解除的事对自己没影响，又想催王涛动手打压宏图科技，却不知对方早已动摇。

送走教育局的领导，王涛搓着手，语气缓和了不少：“林总，基站合作的事，我跟技术部碰过了，他们对你那份漏洞报告很认可。要不，这周五就签合同？”

“王总爽快。”林辰伸出手，“合作愉快。”

走出市一中，周明才松了口气：“这下踏实了！有了公立学校的渠道，张启明的话费券根本没用！”

“未必。”林辰看着车窗外掠过的街景，“他还有后手。”

果然，当天下午，网上突然爆出“宏图科技涉嫌窃取学生隐私”的帖子，配图是几张模糊的后台截图，直指“匿名树洞”其实在偷偷记录用户IP。帖子在各大校园论坛疯传，“校园通”的下载量瞬间下滑。

“是张启明干的！”周明气得拍桌子，“这是污蔑！我们的加密系统根本不会记录IP！”

“他要的不是真相，是恐慌。”林辰打开后台，调出实时监控，“通知技术部，马上发布系统透明化公告，公开加密算法的核心逻辑，再邀请三位高校计算机系的教授做第三方见证。”

“公开算法？那不是把底牌都亮出来了？”

“越透明，越能打消疑虑。”林辰的目光落在屏幕角落的访问记录上，“而且，有人比我们更急着澄清。”

不出所料，半小时后，苏婉清的电话打了过来：“林总，我已经让启星传媒的法务部联系论坛，要求删除造谣帖。另外，我爸认识几位计算机领域的院士，要不要请他们出面背书？”

“多谢苏小姐好意，不用了。”林辰顿了顿，“你这么帮我，就不怕张启明报复？”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传来一声轻笑：“我和他已经没关系了。而且，林总难道不好奇，我为什么要帮你？”

林辰靠在椅背上，看着窗外渐渐沉下来的天色：“我猜，苏家想换个合作伙伴。”

“林总果然聪明。”苏婉清的声音带着笑意，“张启明急功近利，不是长久之计。下周有个商业酒会，我爸想请你见见，不知道林总有空吗？”

这是要把他引荐给苏家的核心圈。林辰指尖敲击着桌面，权衡着利弊。

“好。”他最终应道，“时间地点发我。”

挂了电话，周明一脸担忧：“苏婉清会不会是想拉拢我们，反过来对付张启明？这趟浑水我们要不要蹚？”

“既然是浑水，那就把它搅得更浑些。”林辰打开与“神秘人”的聊天框，敲下一行字，“查一下苏家和张家最近的商业往来。”

对方几乎秒回：“苏家在竞标城东的地块，张家是主要竞争对手。”

林辰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原来如此，苏家解除婚约，不仅是为了摆脱张启明，更是想在商业上釜底抽薪。而自己，恰好成了他们需要的那枚筹码。

他看向屏幕上还在发酵的谣言，忽然笑了。

张启明，苏婉清，王涛……每个人都在棋盘上打着自己的算盘。

那他就借力打力，让这盘棋，彻底乱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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