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他拆解死神的线缆漫不经心

朝暮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猛然回头，身体下意识地想后退避让，但脚下是散落的珠宝盒，重心不稳！

    眼看那失控的老人就要撞上她，一只手臂突兀地从她身侧伸了出来。

那只手臂包裹在黑色的皮夹克袖子里，线条结实有力。

它并非迅猛的格挡，而更像是一种带着点漫不经心、却又精准无比的拨弄——手肘微屈，小臂一抬，手腕轻轻一抖。

动作流畅得像拂开一片落叶，却蕴含着不容抗拒的力量。

失控的山田经理被这看似随意的一拨带得一个趔趄，前冲的势头瞬间被瓦解，踉跄着差点摔倒，被后面赶上的警员死死架住。

“把他带出去，看好了，别再来添乱。”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在朝暮耳侧响起，带着点刚抽完烟的微哑。

是松田阵平。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折返了回来，就站在她身后半步的距离。

他脸上没什么特别的表情，依旧是那副对什么都提不起劲的样子，仿佛刚才只是随手赶走了一只嗡嗡叫的苍蝇。

他甚至没看朝暮一眼，目光随意地扫过混乱被制止的现场。

朝暮站稳身体，心脏还在因为刚才的惊险和后怕而剧烈跳动。她看着松田那张轮廓分明的侧脸，喉头动了动。

一句“谢谢”几乎要脱口而出，但瞬间又被刚才通道里他那副狂妄嘴脸点燃的怒火死死压了回去，堵在胸口，闷得发慌。

所有复杂的情绪最终冲出口的，竟是一句带着生硬质问的：“…你怎么还没走？”

语气里的不自然连她自己都听得出来。

松田这才慢悠悠地转过脸，墨镜后的目光似乎在她略显凌乱的发丝和被山田抓皱了一角的西装袖口上停顿了极其短暂的一瞬，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

随即，那熟悉的、带着点痞气的笑容又浮现在他嘴角：“落了点东西。”

他随意地应着，弯腰，从刚才朝暮勘察保险柜时站立位置附近的地面，捡起了一个只有手指长短、泛着冷光的金属细杆。

是他拆弹工具箱里的一根探针。

他在手里随意地抛了抛，动作熟练：“走了，优等生。”

他转身，拎着工具箱，迈开长腿，走出几步，却又像是想起什么，脚步微顿，头也没回地丢下一句，声音不高，几乎淹没在周围的嘈杂里：“现场…保护好自己。”

话音未落，人已大步流星地消失在珠宝店门口。

那句话轻飘飘的，像一阵抓不住的风。

朝暮站在原地，看着那个方向，仿佛还能看到机车尾灯划过的残影。

愤怒、被解围的尴尬、对他能力的无法否认、还有最后那句意味不明的话带来的细微涟漪……各种情绪在胸腔里翻滚冲撞，找不到出口。

她用力甩了甩头，像是要把这团乱麻甩出脑海，强行将注意力拉回到手头的工作上。

案子！线索！那个深绿色的粘稠液体，那个敲击的小动作！她重新蹲下身，更加专注地投入到现场的细节搜寻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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