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薄雾洒在棠梨宫的窗棂上,淡金色的光线映在于溪棠指尖摩挲的那支金铃簪上,闪烁着微妙的光泽。
她的眉宇间带着几许凝重,唇角却微微抿起,像是藏着一个未解的谜题。昨晚的记忆如烟云般模糊不清,而那诡谲的铃音、陆汀兰异常的举动以及青衣昏迷的画面却如阴影一般盘旋在脑中。片刻后,她深吸一口气,将心中的疑虑压下。
“青衣,帮我备些茶点,我要去听雪轩。”于溪棠的声音低缓,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青衣刚从榻上起身,脸颊还泛着病态的苍白,听到这话微微一愣,“娘娘,陆才人她……”话未说完,便被于溪棠抬手打断。
“无妨。”于溪棠转过身来,目光中透着一股冷冽的锐利,“她既敢夜半引我去冷宫,今日我便亲自去问个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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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雪轩的院落静谧而雅致,微风掠过,廊下的风铃发出清脆的叮咚声,与周围的绿叶相映成趣。陆汀兰正坐在廊下绣花,针线上下翻飞,神情专注。当侍女通传于溪棠来访时,她的眉头轻轻一蹙,旋即挂上了笑颜,放下手中的活计迎了上去。
“姐姐怎么来了?”陆汀兰眼底飞快闪过一丝紧张,但笑容依旧甜美可亲。
于溪棠的目光从她脸上扫过,唇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昨日妹妹送的点心极好,今日特来道谢。”
陆汀兰闻言松了口气,笑意更显真诚:“姐姐喜欢就好!我这儿还有新做的蜜饯,姐姐尝尝?”
两人在廊下落座,青衣奉上茶点后退至一旁。于溪棠端起茶盏轻抿一口,嗓音漫不经心地飘了出来:“昨夜妹妹可睡得安稳?”
陆汀兰的手指猛然一顿,茶盏差点脱手。她很快稳住情绪,故作轻松地笑道:“睡得极好,一觉到天亮呢。”
于溪棠抬起头,视线直直落在她脸上,语调平静却带着压迫感:“是吗?那妹妹可知……冷宫的枯井里,藏着什么?”
这一句话如同惊雷炸响,陆汀兰神色瞬间崩裂,手中的绣绷“啪”地掉在地上,发出刺耳的撞击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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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仿佛凝滞了一瞬。
过了许久,陆汀兰终于低声开口,声音沙哑且颤抖:“姐姐……都看到了?”
于溪棠没有回答,只是静静注视着她。
陆汀兰咬了咬唇,迅速起身拉住于溪棠,将她引至内室,并紧紧关上门。她背靠着门板,深吸了一口气,语气压得极低:“姐姐,那口井……不能碰。”
“为何?”于溪棠盯着她,眸光冷冽。
陆汀兰攥紧衣袖,脸色愈发苍白:“井底有东西。我娘亲临终前告诉我,那口井连着地宫,是先皇后自尽的地方。”
于溪棠心头一震,眉头不自觉皱起。
陆汀兰继续说道:“昨夜引姐姐去,是因为金铃响了。”她伸手指向于溪棠发间的簪子,“这支簪子是我娘亲从一位老道手中求来的,据说能感应阴气。昨夜它突然自鸣,我就知道……井里的东西,要出来了。”
于溪棠沉默片刻,突然问:“你为何要帮我?”
陆汀兰苦笑,声音苦涩:“因为姐姐是这宫里,唯一一个真心待我的人。”
她垂下眼睑,似乎在努力压住内心的波澜。“其实……我根本不想入宫。”这句话出口时,她的声音几乎细不可闻。
于溪棠微微一怔:“你……”
陆汀兰抬起头,眼中已蓄满泪水:“我爹只是个六品小官,徐贵妃的兄长看中了我家祖传药方,逼我入宫为妃,否则就抄我满门。”
她的声音哽咽,手指死死攥住衣袖边缘:“姐姐,我害怕……我不想成为那些妃嫔的棋子,更不想……被那个老皇帝碰。”
于溪棠的胸口涌起一阵复杂的情绪,眼前的陆汀兰,像极了曾经无助的自己——被人逼迫、孤立无援,却倔强地不肯低头。她默默叹了一声,最终开口:“你可知‘净尘香’?”
陆汀兰怔住:“传说中能让人昏睡,在梦中躲过现实的迷香?”
于溪棠点头,从袖中取出一个精致的锦囊递给她:“若你信我,侍寝前将此香藏于衣物内。这是解药,里面有十颗,提前吃一颗即可。用完再问我拿。”
陆汀兰接过锦囊,双手微微颤抖,眼中充满了不可置信:“姐姐……为何帮我?”
于溪棠轻叹一声,声音柔和了几分:“因为在这深宫里,真心,太少了。”
她转身欲走,却被陆汀兰一把拉住衣袖。
“姐姐!”陆汀兰的声音哽咽得不成样,“谢谢。”
于溪棠回头看了她一眼,见那双红肿的眼眶盛满了感激,忍不住伸手抚了抚她的发丝:“记住,此事绝不可让第三人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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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宫的路上,青衣跟在于溪棠身后,低声问道:“娘娘,那香……您不是打算留着自己用的吗?”
于溪棠望着远处的宫墙,嘴角扬起一抹浅浅的笑容:“她比我更需要,我那儿还有一些,用完再制也不迟。”
青衣闻言欲言又止,最终只是轻轻叹了口气。
一阵风拂过,梨花簌簌而落,于溪棠看着随风飘散的花瓣,心中浮现出一丝暖意。或许,在这座冰冷的深宫中,她终究还是保留了一丝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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