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阁之内,炭火正旺,毕剥作响。跳跃的火苗,如灵动精灵,映照着室内的一切。鎏金狻猊香炉静立一旁,悠悠渗出缕缕沉水香,香气细腻绵长,似轻柔纱幔,将暖阁悄然笼罩。
沈南意斜倚在紫檀圈椅上,姿态慵懒而妩媚,似慵懒卧榻的猫。他指尖轻轻捻着骨牌,动作优雅而随意,漫不经心间透着别样风情。桌底下,一双裹着净袜的玉足悄悄探出,借着整理袖口的细微动作,足尖如灵动小兽,悄然蹭过顾景宸玄色锦袍下的膝头。
“八筒。”顾景宸掷牌时,宽大的广袖垂落,如黑色绸缎般飘逸。就在此时,檀木桌下骤然传来酥麻触感。沈南意的足尖沿着他紧绷的胫骨缓缓游走,轻柔摩挲似带着魔力,撩拨着他的心弦。袜口系着的红绳金铃随着足尖移动轻轻颤动,细微声响如神秘的召唤。当铃舌扫过膝窝,激得顾景宸喉结不由自主滚动,手中茶盏倾翻,在青砖上迸出清脆响声。
“当啷——”
清脆声响打破室内宁静。林清屿循声抬头,只见沈南意俯身收拾碎瓷。他松垮的衣襟微微敞开,如玉锁骨在暖阁灯光下,似一弯新月映雪,清冷迷人。此刻,他足弓绷紧,轻轻碾上顾景宸的黑靴,声音带着薄荷般清冽,尾音上扬,似有撩拨之意:“青珩今日魂不守舍,莫不是昨夜观星着了凉?”说话间,足趾隔着锦缎精准压住他脚背经络,轻轻摩挲,似有若无的力道让顾景宸身子一颤。
顾景宸在桌底扣住那只作乱的脚踝,指腹不自觉陷入踝骨凹陷处。三匝红绳缠着金铃,在他指尖轻轻晃动,这一幕与记忆里的雪夜重叠。那日,沈南意赤足踏碎积雪,足弓弯成优美弧度,如银弓般夺目。他将红绸系在顾景宸腕间,带着俏皮与深情说“此绳结需用牙咬开”。
“胡了!”
就在林清屿推倒牌面刹那,顾景宸两指已探入净袜内。沈南意足跟骤然绷出青玉般筋络,足上金铃随身体战栗叮咚作响。茶渍在青砖上缓缓晕开,形成深色花痕,恰似昨夜观星时,沈南意衔着酒杯,将琥珀光般酒液倾在他锁骨窝里,温热液体顺着肌肤流淌,仿佛流进心里。
“等会儿再收拾罢。”
沈南意青丝垂落案几,在林清屿视线盲区,修长手指轻轻勾起玉禁步的流苏。金线穗子扫过顾景宸膝头,带起檀香和莲香纠缠的热浪,香气混合着室内暖香,让人心神荡漾。在窗棂扑簌落雪声里,他足尖顺着蟒纹腰封缓缓游移,最后在玉带钩凹陷处打着旋,细腻触感让顾景宸呼吸加重。
戌时更鼓穿透雪幕,如沉闷钟声回荡。顾景宸推开西厢房门,屋内温暖气息扑面而来。沈南意斜倚在软榻上把玩酒杯,净袜已褪,露出晌午被顾景宸掐出的淡红指痕。炭火光芒将他足背镀上蜜色光泽,诱人至极。他微微扬起下巴,带着挑衅与玩味说:“春宵当赌玲珑局——顾小侯爷敢不敢解这红绳结?”
话音刚落,锦缎撕裂声混着金铃碎响在室内响起。沈南意足尖勾着顾景宸后颈,在弥漫檀香气息里轻笑,笑声如银铃:“那夜观星...小侯爷咬绳结时可比现在温存...”尾音渐渐化作呜咽,嵌进枕上并蒂莲纹里。窗外,积雪压折枯枝脆响,掩住绳结坠地叮咚声。唯有铜雀烛台将两人纠缠人影投在《雪涧对弈图》上,画面仿佛活了过来,惊飞画中寒鸦。
寅时三更,雪渐渐转绵,如柳絮飘落。鎏金烛台爆开灯花,明亮火花在黑暗中闪烁。沈南意蜷在青玉簟上喘息,足尖金铃缠着顾景宸腰间流苏穗子。忽然,他觉得脚背微痒,原来是顾景宸蘸着朱砂,沿着他踝骨仔细勾勒并蒂莲纹。线条细腻流畅,如窗外雪落双生树时的缠绵,带着别样诗意。
“青珩可知...”他尾音浸着蜜糖般黏稠,足弓轻轻勾开顾景宸松散中衣,露出胸前如麒麟般胎记。他指尖蘸着墨汁在顾景宸胸膛画圆,眼神带着深情与羞涩:“上元节那盏鸳鸯灯,我藏在书房多宝阁第三层暗格。”他声音轻柔缓慢,似诉说珍藏已久的秘密,“灯穗上系着鎏金同心锁。”
顾景宸擒住那只作乱的脚踝,指腹轻轻抚过朱砂莲纹,思绪回到十年前雪夜。那时,华贵小公子攥着摔裂的鸳鸯灯抽噎,灯骨竹篾上还残留着怀素草书的锋棱。他解下祖传同心锁哄人,声音温柔却又带着几分斯文背后的狡黠:“破镜重圆,此锁予你作聘。”
“你竟留着...”顾景宸喉间哽着滚烫的雪,心中感动,忽见沈南意足尖挑起焦尾琴旁的漆盒,打开一看,满匣旧物如星子闪烁。围猎时射落的鎏金箭镞还浸着鹿血,透着曾经的张狂;写满相思的鲛绡帕残留着沉水香,藏着往昔柔情;最底下竟压着半阕《凤求凰》残谱——正是那年他赌气掷入桃林的旧物。
烛泪滴在焦黄纸页上,晕开“死生契阔”四字,仿佛定格他们的爱情故事。顾景宸猛然将人按进锦衾,玄狐氅衣裹住簌簌发抖的身躯,氅衣内衬赫然用银线绣着与同心锁相同的缠枝纹。他掌心贴上沈南意冰凉足心,声音带着颤抖,却又藏着一丝坏心思:“那年你冒雪送来的桃花笺,墨香混着三七药香...”他眼神中满是复杂情绪,“后来每夜观星空,都在等雪落满你睫羽。”
窗外积雪压折连理枝,发出清脆声响。沈南意忽而轻笑,足趾挠着他腰间旧疤,眼神狡黠又带着爱意:“可知为何在雪天撩拨你?”他指尖掠过青铜烛台,墙上交叠的人影与《红绡帐暖》画册中的秘戏图悄然重合。他声音渐渐低沉,尾音化作呜咽,“初雪覆身时,你睫毛凝霜的模样...”他眼神中满是眷恋,“像极了在月老祠发誓要与我结发百年的少年郎。”
五更梆子穿透雪幕,宣告新一天到来。顾景宸握紧那支描过足背的狼毫,在《白头吟》残谱旁添注:“此曲关窍,原是要用...”笔锋陡然一转,在宣纸边角绘就《雪夜双栖图》。朱砂绘就的连理枝蜿蜒如情丝脉络,落款处赫然是十年前元夕的同心结纹,枝蔓虬结处藏着两行蝇头小楷——“双灯为契,连理作盟,麒麟纹中证三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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