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你愿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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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一点多，王威刚开播不到一会儿，手机就震了起来，外卖到了。

他对着镜头扯了扯嘴角。

王威.桐：“兄弟们我外卖到了，我先下播了，待会儿再开播。”

关了直播后，他坐在桌前，机械地往嘴里扒拉了几口炒饭，眼睛却盯着手机屏幕，手指无意识地划来划去。

刷到桐门直播间封面那抹熟悉的红色发色时，王威的拇指突然僵住了。

他盯着屏幕上跳动的“直播中”字样，明明只要点一下就能进去，可手却像被烫到似的往后缩。

画面里传来水花扑腾的声音，他把手机音量调到最小，侧着身子凑近屏幕——

非非正被塞进一个窄得离谱的水箱里，水面几乎漫到她鼻尖。

万能角色：“用嘴叼起石头，叼五个就算成功，这个惩罚就过去了。”

跟她打PK的嘉宾喊声从手机里钻出来。

非非湿漉漉的双马尾黏在脸颊两侧，试了几次都够不到箱底，呛得直咳嗽。

王威摸烟的手有点发抖，打火机“咔嗒咔嗒”响了好几声才点着火，烟灰簌簌落在外卖盒里的炒饭上。

看着她在水里扑腾的样子，他喉咙突然发紧。

以前在桐门，但凡有惩罚环节，他都会拆剧本，去帮非非。

可是现在隔着屏幕，他连说句话的身份都没有。

“……”

非非又一次被水呛到，睫毛上挂着水珠，他猛地把手机倒扣在桌上，靠在椅子上闭眼，可耳边全是水花声，胃里泛起一阵说不出的酸胀，扒拉了两口的外卖彻底没了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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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

桐门的直播结束半小时后，关注列表里非非的头像终于亮起。

王威盯着那个绿色小点，手指在开播键上悬了两秒，才跟着点开自己的直播间。

镜头一转——

八人局PK完，连麦时，大家正聊得热闹。

非非.桐：“看我的眉毛。”

非非突然凑近镜头。

画面里，她右边眉毛只剩半截短短的毛茬，和左边整齐的眉形形成滑稽对比。

苏三立刻指着屏幕笑。

苏三.黎：“眉毛掉地上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连麦间爆发出哄笑，王威跟着扬起嘴角，却在注意到她耳尖泛红时，手指无意识地摩挲起烟盒。

非非.桐：“我允许你们笑了吗！”

非非佯装生气，声音软软糯糯中又带着几分凶意，脸颊微微鼓起，还伸出小手作势要拍打镜头。

她这可爱的样子让八个人笑得更欢了，有人还顺势把她的屏幕放到了最左边且调至最大。

非非见状，有些害羞地捂住了嘴巴。

盯着那截参差不齐的眉茬，想起几个小时前水箱里挣扎的身影，王威的笑容不自觉淡了些。

等到大家的笑声稍微小了些，他清了清嗓子，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轻松随意。

王威.桐：“今天团播我刷到了知道吧，那个框有点小，我看你都没有游起来，要游起来，你都不会淹知道吧。”

王威话音落下，连麦的空气突然凝滞了半秒。

他盯着屏幕里非非愣神的模样，喉结不受控地上下滚动——

后悔的念头瞬间涌上来，怕自己说得太露骨，又怕对方没听懂藏在话里的心疼。

“……”

下播后，他瘫在转椅里，直播间的热闹余韵还在耳边回响。

窗外的夜风吹得窗帘轻晃，他盯着天花板发呆，直到意识渐渐模糊。

系统：“你后悔过退团吗？”

一个声音突然在这片混沌中响起，清晰得让他下意识绷紧了神经。

王威.桐：“不后悔。”

王威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回答。

可话刚出口，水箱里非非挣扎的样子、那截被剃掉的眉毛，还有她故作坚强的表情，不受控制地在脑海里浮现。

“……”

系统：“那看到她受惩罚你在想什么？”

王威感觉自己的胸口发闷，想说的话堵在喉咙里。

他动了动嘴唇，声音沙哑：

王威.桐：“我在想…如果我在，她会不会……”

话没说完，他就说不下去了。

梦里的他，清楚地知道，自己早就没了站在她身边的身份。

四周的混沌突然开始旋转，那个声音再次响起。

系统：“如果给你一次机会，时间倒退，可以改变你和她之间的结果，你愿意吗？”

王威.桐：“我愿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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