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失落

陆雪琪搀着张小凡飞回那处洞口时，正魔两道的这次交锋已经结束。

少了嗜血老妖与鬼王两大助力，魔教此次损失颇为惨重，陆雪琪将目光在被收拢的尸体上快速扫过后终于松了口气，还好碧瑶不在其中。

她忽然注意到在场的许多人，尤其是青云门的弟子们都在用颇为古怪的眼神盯着自己这边看，这才反应过来张小凡的胳膊还被自己担在肩上。

她白皙的脸蛋瞬间染上一层红霞，只是最终却没有松开扶着他的手。

正替弟子们检查着伤势的田不易见到两人归来，明显松了口气。他快步走来，皱眉问道“萧师侄都与我说了，你们怎么独自对上了那鬼王宗宗主？小凡可是被他所伤？那鬼王成名数百年，道行着实不容小觑，你们万万不可仗着修为比其他弟子高就得意忘形，如此托大行事”

若如实回答两人先杀吸血老妖再重伤鬼王，实在太过惊世骇俗，张小凡只能半真半假的解释一番，只与田不易说了嗜血老妖已经身死，未曾透露与鬼王交战细节。

田不易惊讶之余颇感欣慰，畅快地拍着张小凡的肩膀放生大笑，一连道了几声好。

浑身浴血的苍松这时也走了过来，神色复杂的看了张小凡一眼，破天荒地开口恭喜了田不易教出如此高徒。

田不易满脸错愕，只是不待他客套两句，苍松便已远去，重新主持起了善后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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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供大竹峰伤员修养的那顶帐篷里，服下陆雪琪亲手熬制的汤药后，张小凡按捺不下心中思绪，坐起身子问道

“雪琪，我今日没去追他，你…怪我吗？”

陆雪琪身子一顿，看向他摇了摇头“他毕竟是碧瑶的父亲，让你出手杀他，太难为你了。”

“以我们二人此生修为，修行再勤勉一些，如果能拦下他重蹈覆辙，不再给鬼王宗为祸苍生的机会，也许…给他留条生路也未尝不可。”她伸出柔荑轻轻握住他的手，柔声道“我知你性子执拗，你自觉前世亏欠于她的，无论对错与否，我今生与你一道偿还。”

见她神色有些不自然，张小凡心里一痛，轻轻唤了声“雪琪……”

“不用觉得内疚，我做这一切不只是为了你，也是为了我自己。”陆雪琪动作轻柔地靠在他的怀中，喃喃道“就如那个雨夜我对你所说，我盼着你能与心中爱人欢欢喜喜的在一起，就算不是我也无妨。可既然是我，我便希望有朝一日，你能彻底放下所有心结，安安稳稳地与我相守，好吗？小凡?”

“你在空桑山中说愿意为我守着青云与世道，这已经很好了，真的…可也许是我有些贪心，我更希望你能忘却前世的种种痛苦，忘记在魔教中的尔虞我诈，变回我那个心性单纯善良的大竹峰张师弟。不仅仅是为了我，更是发自心底地在意着这一切，与我一起护着天下苍生。”陆雪琪与他十指紧握，聆听着他胸口跳动的声音，轻轻叹道

“只是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到了阻拦无果不得不杀他的时候，你既心里为难，便由我来动手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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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一只雪白狐狸悄悄钻进帐篷，将兀自愣神的张小凡惊醒过来。

“你回来了，小灰呢？”

白狐走到另一张床褥上，分两次抬起前后两条腿，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没精打采道

“这几日花了我许多力气，终于给我找到夔牛，事情嘛…说不上顺遂，却也不算毫无希望。它有些松动，说要在等等看，我便将小灰留在那和它作伴两日了，放心，它对小灰没什么敌意。”

小白瞥了张小凡一眼，好奇问道

“你呢？怎么愁眉苦脸的？和你的好师姐吵架了？”

张小凡讲述来龙去脉后，情绪低落道：“我没能对鬼王下死手，是不是错了？”

小白将脑袋搁在前爪上，考虑了片刻开口说道“我只是想帮你一人，对你们人族的正邪之分没什么兴趣，加上万人往与我有旧，我本来也不愿说他坏话。但看过了你的记忆，就算是以我活了几千年的阅历，也不得不承认四灵血阵实在阴损恶毒之极。所以你心底其实应该很清楚，到底是万人往在为难你们，还是你们在为难他。”

“再好好想想，前世若是碧瑶还活着，看见她爹沦为那般疯魔会做何想？”

小白蜷做一团，不时打着哈欠声，说哈音越来越小

“我知道说起来容易，以你那别扭的性格，真到了时候哪能那么轻松做出决断。只是切莫仗着陆雪琪对你的感情，便对她的迁就习以为常，一次两次还好说，次数多了，就算她真的不生气，心底总是会难受的。”

在小白睡去之后，继续发呆的张小凡心底突然传来一声熟悉的冷哼

“就算你所做的一切已经不差了，但我还是得说一句，张小凡，你是真配不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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