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破阵

玲珑瞳孔剧烈收缩，目光死死盯住这个不知以何法进入天琊神意的张小凡。

与十年之前不同，凭张小凡方才在外与陆雪琪过招时的表现，身为一缕残魂的玲珑便已能够确定，自己此刻对上他没有一丝一毫胜算。

只是她身为万年之前曾经的天下第一人，何等心高气傲，让她与人服软却是万万不可能的，于是她缓缓眯起眸子，咧了咧嘴角，冷笑道“怎么，这是替她报仇来了？”

张小凡却并未急着答话，他初次以这种状态进入法宝神意之中，此刻细细感受着此地与外界的不同，低头将五指张开又捏实，反反复复重复了几次，适应了此身力道之后，这才对玲珑摇头道

“要不要与你报仇是雪琪的事，我不会替她擅自做主。”

玲珑闻言，面上阴沉之色缓缓褪去，同时松开那柄法杖神意，皱眉不解道“那你这是要做什么？”

张小凡脚下一小步迈出，身形却以横跨数丈距离来至玲珑身侧，他抬手指了指自己眉心，微笑道：“你不是一直想见识见识天书到底有多强？我放开神识让你起幻境，你便以你巅峰状态来跟我试试手好了。”

顿了顿，他补充道：“只是从此往后，别再去劝雪琪与我动手了，否则，我下次再来便没这么好说话了。”

玲珑被他话语噎得不行，又始终拉不下脸面答话，干脆选择闭口不语。

见她没有半点回话的意思，张小凡笑了笑，决定给她个台阶下，对她抱拳鞠躬，语气恭敬道“晚辈张小凡，好奇南疆巫术之玄妙久矣，恳请玲珑前辈赐教。”

玲珑这才抬眉看了眼张小凡，鼻息间发出一声轻哼，依旧不言不语，只是抬起手指，缓缓点在张小凡双眉之间。

张小凡只觉眼前一花，浑身如坠冰窟一般冰冷，一股强烈眩晕之感直冲大脑，眼中画面急剧变幻，好似一生所历的人事与物，皆在眼前走马灯似的快速划过。

待他能够重新站稳脚跟，能够看清眼前事物，已经不知不觉身处一片连绵不绝的青山绿水之中。

张小凡并未急于出手，反而犹有闲情逸致，自顾自地打量着所处环境。

呵，玲珑别的不说，脸皮到是够厚。

原因无他，脚下这片土地，分明已经被她提前勾勒出一座货真价实的八凶玄火法阵。

伸手向背后一摸，张小凡开始觉得这女人还算厚道。

诛仙也给她一并幻化了进来。

张小凡这才抬起头颅，将目光看向远处山巅。

玲珑凌空盘坐，手持一柄装饰古朴却又极为精致的法杖，正同样向自己看来。

她以法杖轻轻一点身下土地，正片大山的花草树木皆如活物一般疯狂攒动扭曲，密密麻麻的交织在一起，最终化作一具百丈有余的草木精怪。

精怪屈膝跪地，极为恭敬地用双手将玲珑托起，放在自己肩头。

玲珑再一抬手，整座山体蓦然震动，数不尽的山石崩碎，自行飘向那只草木精怪，最终汇聚为一副坚不可摧的铠甲，覆盖在其体表。

八凶玄火法阵的线条骤然亮起，已无植被覆盖的山体燃起熊熊烈焰，眨眼间，烈焰便幻化为数不尽的赤炎妖兽，各个都目露凶光地看向张小凡，口中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低吼。

受这些赤炎炙烤，山体周围湖泊沸腾，白雾升腾，不多时，整座湖泊竟已干涸见底。

玲珑双目亮起白光，山周水汽随之快速凝聚成一把巨茅，被精怪握于手心。

她口讼张小凡半点都听不懂的古老法诀，天空乌云密布，电闪雷鸣，雷光受玲珑巫术牵引，又在精怪另只手中构成一片经久不散的巨盾。

悬坐于精怪肩头的玲珑施法完毕，缓缓站起身子，嚣张至极地朝着张小凡勾了勾食指，大笑道“巫术阵法已成，天书传承之人，可敢破阵？”

谁知那张小凡只是面色古怪地看着那张雷盾，半晌过后，他摇头笑道“在我面前玩弄雷法，真有你的。”

他将诛仙摘下，随手抛入高空。

乌云之中霎时雷声大噪，金色电弧疯狂自雷云闪耀透出，直将整片乌云“扎”得好似刺猬一般。

受之感召，百丈巨怪手中雷盾亦是变幻为金色，玲珑面色一变，正要驱使巨怪将之丢弃，却终是晚上一步。

金色雷盾轰然炸开，直将百丈精怪的半条覆盖着石铠的手臂彻底炸为齑粉。

————

张小凡突兀地消失不见，外边的陆雪琪皱眉思索许久，终是回过味来，对着手中天琊微微叹了口气。

虽然不知他是以何方式进入天琊，可有自己这层关系在，想来两人就算动手也只会分个高下，不会生死相向。

反正现在无事可做，她便将目光看向天帝宝库的大门。

同时同地，不同心境，感受竟是相差这么多么？

她浅浅笑着。

那次，便是在这里，口是心非的他出手救下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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