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啊呜啊……”清脆而稚嫩的啼哭声在医院的手术室中回荡,仿佛撕开了紧张的空气,为这片凝重的空间注入了一丝生机。
路敛在手术室外焦急等待着,听到孩子的哭声,他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护士抱着孩子走出来说:“恭喜啊,是个男孩。”
“谢谢护士。”路敛抱着孩子,脸上还未绽出喜色,便见另一名护士急匆匆地跑出来,声音里带着几分颤抖,“不好了!那位女士出现大出血,血压已经上不去了!” 怀中的婴儿微微动了一下,似是感受到了大人紧张的情绪。路敛的心猛地一沉,原本初为人父的喜悦瞬间被惶恐和不安吞噬殆尽。他下意识地握紧了双臂,目光死死盯着手术室的方向,仿佛要穿透那扇门,看清里面的情况。
医生听闻后,心头猛然一紧,仿佛一只无形的手攥住了他的心脏。他最不愿面对的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了。此刻,他深切地感受到,自己与死神之间的较量,从来都是一场惊心动魄的争夺战,每一秒都如履薄冰,每一刻都在与命运抗争。
路敛猛然间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心中顿时涌起一阵慌乱,他急忙向医生问道:“医生,我的妻子到底怎么了?”那声音中带着几分颤抖,眼神中满是焦急与担忧。
医生微微一笑,语气温和却透着坚定:“请放心,我们一定会竭尽全力的。”话音未落,他已转身迈入手术室,白袍的衣角在门缝间轻扬,随即被无声合上的大门吞没。
路敛怀抱着孩子,静静地伫立在走廊里,一动也不敢动。他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害怕听到任何关于妻子的坏消息,更害怕孩子从出生起就失去母亲。他不敢多想,也不敢让自己陷入无边的恐惧之中,只能一遍遍地在心中默念祷词,祈求上苍保佑妻子平安归来。他低头看着怀中熟睡的孩子,嘴唇微微颤抖,却终究没有发出声音,唯有那份沉甸甸的期盼,在寂静的空气中无声蔓延。
过了一会儿,手术室的门终于被推开,医生迈步走了出来。路敛立刻迎上前去,神情紧张而急切,声音微微发颤地问道:“医生,我老婆她……怎么样了?”他的目光紧紧锁住医生的脸,试图从中捕捉到一丝希望或是安慰。
医生凝视着他,微微摇了摇头,语气中满是无奈与悲悯:“抱歉,我们已经尽力了,请节哀。”那声音仿佛一记重锤,将空气中的每一丝希望都敲得粉碎。
路敛难以置信地僵在原地,目光死死锁住手术室内的每一丝动静,直到那抹微弱的光芒彻底熄灭,冰冷的现实才如潮水般淹没了他——孟思语真的走了。他低头看向怀中那个小小的生命,心中一片荒芜,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坍塌。孩子刚来到世间,却永远失去了母亲。就在这时,走廊尽头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路敛的母亲王淑萍与弟弟路程匆匆赶来。他们一眼便看见了路敛怀中的婴儿,却未见孟思语的身影。两人神色骤变,几乎是跑着冲到了他的面前,“怎么回事?思语呢?”王淑萍的声音颤抖着,带着压抑不住的惊慌。
路程凝视着路敛怀中熟睡的孩子,眉头微蹙,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忐忑,问道:“哥,嫂子呢?她……已经出来了吗?”话语出口时,他心中莫名涌上一股复杂的情绪,仿佛问题背后潜藏着某种难以言喻的答案。
路敛沉默无言,缓缓地坐到了地上,头轻轻地靠在墙上。眼圈一点点泛红,仿佛情绪的潮水正无声地涌上堤岸。他没有开口,可那双含泪的眼睛却像是一本摊开的书,将所有未曾出口的话语都刻在了脸上,每一丝细微的波动都透着无声的诉说。
路程和王淑萍见他这副模样,仿佛明白了什么,只是无声地将路敛怀中的孩子接了过来。望着孩子那稚嫩的小脸,他们的心头骤然涌上一阵酸楚。为何如此年幼的孩子,却要承受这般深重的痛苦?
王淑萍的双眼泛红,目光中满是复杂的情感。她的声音微微颤抖,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恳切,对着路敛轻声说道:“小敛,给孩子取个名字吧。”那话语仿佛从胸膛深处挤出,每一个字都沉甸甸地落在空气中,搅动了两人之间静默的涟漪。
路敛凝视着孩子,声音沙哑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坚定,轻声道:“就叫路夏吧。”那语气仿佛在宣告一段命运的开端,又似在心底埋下某种无声的期许。
路夏,路夏,夏天……她留下了这个孤单无依的孩子。命运的齿轮悄然转动,仿佛早已注定,他们终将在某个炽热的夏日里相遇,像两片漂泊的叶子被风送回同一片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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