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暗夜猎手

\[正文内容\]夜色在洞口被火把撕裂开一道口子，潮湿的洞穴里立刻弥漫开硫磺和血腥的混合气味。苏清鸢蜷缩在最大那根钟乳石后面，右手掌心贴着凉滑的石面，左手指节因为过分用力而泛白，青筋顺着骨腕一路蔓延到小臂。幽冥骨剑在她手里微微发烫，那些暗红色的纹路像是活过来一般，在昏暗的光线下缓缓流动。

"喂，你说那废物真躲在里面？"打头的弟子踹了踹洞口碎石，火把光照亮他脸上的不耐烦，"这鬼地方连只兔子都待不住。"

另一个声音带着谄媚的笑："王师兄说得是，不过李师兄发话了，就算把这断魂林翻过来也得找到她。想想也是，被个炼气三层的废物当众打脸，换谁都咽不下这口气。"

"嘿，我听说她爹娘就是背叛宗门的叛徒？难怪是个天生残废的混沌灵根..."

脚步声越来越近，火光在石壁上投下摇曳的影子。苏清鸢屏着气，能听见自己心脏撞在胸腔的声音，和洞顶偶尔滴落的水珠声诡异重合。她数着进来的人影，两个，都穿着青云宗内门的青色法衣，腰间挂着储物袋——那正是她现在最需要的东西。

走在前面的王师兄突然停住脚步，火把朝洞穴深处晃了晃："奇怪，地上好像有血迹。"

苏清鸢瞳孔骤缩，就是现在！

她像只捕食的黑豹般从阴影里窜出，幽冥骨剑划破空气时带着轻微的嗡鸣。那名还在东张西望的弟子只来得及发出半声短促的惊呼，喉咙就被锋利的剑刃精准切开。温热的血溅在苏清鸢脸上，她甚至没眨眼，手腕翻转间骨剑已经收回，反手一掌印在另一名弟子的丹田。

"呃！"王师兄身体弓成虾米状，脸上的轻蔑瞬间凝固成痛苦。他能感觉到自己苦修多年的灵力像是开闸的洪水般溃散，视线里最后映出的，是那张沾满血污却异常冰冷的脸。

苏清鸢没有丝毫犹豫，探手摘下两人腰间的储物袋。指尖触碰到温热的尸体时，丹田突然传来一阵强烈的渴望——那是混沌灵根在叫嚣着吞噬这些新鲜的灵力。她咬紧下唇，指甲掐进掌心才勉强压下这股冲动，现在还不是暴露的时候。

洞外突然传来不耐烦的催促："磨蹭什么呢？找到人没有！"

是李乘风的声音！苏清鸢心头一紧，迅速将两具尸体拖到钟乳石后面藏好。刚做完这一切，洞穴入口就涌进来更多火光，将整个溶洞照得亮如白昼。

李乘风带着三个弟子站在洞口，当他的目光扫过地面那滩未干的血迹时，脸色"唰"地变了。"谁干的？！"他厉声喝道，御剑飞到溶洞中央，火把照出石壁上喷溅状的血点，"王浩他们人呢？"

苏清鸢从阴影中缓缓走出来，红衣下摆还在滴着水，脸上的血迹被她随意抹了一把，反而显得更加狰狞。幽冥骨剑拖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找我？"她歪着头，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我在这儿呢，李师兄。"

"苏清鸢？！"李乘风瞳孔骤缩，握着剑柄的手因为震惊而发白，"是你杀了他们？不可能！你明明只是炼气三层的废物..."

"废物？"苏清鸢轻笑一声，刻意释放出炼气九层的威压。磅礴的灵力如潮水般涌向四周，连空气都仿佛凝固了。站在李乘风身后的三个弟子脸色煞白，连连后退，其中一个甚至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

"炼气...九层？！"李乘风失声惊呼，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这不可能！你明明是混沌灵根，怎么可能在三个月内从炼气三层突破到九层？！"

苏清鸢懒得跟他解释。她活动了一下手腕，骨剑在火光下闪烁着幽冷的光："上次在演武场，你不是很想废了我吗？现在，我站在这里让你试试。"

"找死！"一名身材高瘦的弟子按捺不住怒火，长剑出鞘带起一道凌厉的剑气，直刺苏清鸢心口，"区区炼气九层也敢嚣张，真以为杀了两个废物就天下无敌了？"

苏清鸢甚至没看他，侧身避开剑锋的同时，幽冥骨剑横扫而出。只听"咔嚓"一声脆响，那弟子的长剑竟被硬生生震断！他脸上还维持着进攻的姿态，瞳孔中却迅速涌上恐惧。

"噗嗤——"骨剑毫无阻碍地刺入他的胸膛。

苏清鸢手腕轻挑，将尸体挑飞出去，恰好撞在李乘风面前。鲜血溅了李乘风一脸，他踉跄后退，看着那具逐渐冰冷的尸体，终于意识到眼前的苏清鸢已经不是那个任人欺凌的废柴了。

"一起上！"李乘风抹了把脸上的血，声音因为恐惧而颤抖，"她刚突破肯定不稳，杀了她，宗门重重有赏！"

剩下的两名弟子对视一眼，同时抽出长剑攻了上来。李乘风也祭出法宝，一把闪烁着蓝光的折扇在他手中展开，扇骨发出嗡嗡的轻鸣。

苏清鸢深吸一口气，握紧幽冥骨剑迎了上去。刚突破的喜悦已经散去，理智告诉她不能恋战。之前大战噬灵妖藤消耗太大，刚才那几下已经让她体内灵力捉襟见肘。

"叮叮当当"的金属碰撞声在洞穴里回响。苏清鸢凭借着灵活的身法在三人之间穿梭，幽冥骨剑每次与对方武器碰撞，都会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她能感觉到李乘风的实力最强，已经达到炼气十层巅峰，另外两个也都是炼气九层，三人配合默契，渐渐将她逼到了死角。

左肩突然传来一阵剧痛！苏清鸢闷哼一声，低头看见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正在渗血，是李乘风趁她格挡另一人时，用折扇边缘划到的。伤口处传来阵阵麻痹感，显然淬了毒。

"哈哈哈，中招了吧！"李乘风狞笑着，折扇开合间蓝光更盛，"这'蚀骨散'专门破坏经脉，不出半柱香，你就会变成真正的废人！"

苏清鸢咬紧牙关，强忍着气血翻涌。不行，不能再拖下去了！她虚晃一招逼退两人，猛地后退几步，左手迅速按在地上那具刚被杀死的弟子尸体上。

"混沌灵根，启！"

在李乘风等人震惊的目光中，那具尸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一缕缕白色的灵力源源不断地从尸体涌入苏清鸢体内，顺着她的手臂游走，最后汇入丹田。肩膀的伤口以惊人的速度愈合，麻痹感逐渐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充盈的力量感。

"魔...魔功！"李乘风脸上血色尽失，连连后退，眼中充满了恐惧，"你...你练的是魔功！难怪你能突破这么快！你这个怪物！"

另一个幸存的弟子更是吓得魂飞魄散，手中长剑"哐当"一声掉在地上，转身就想跑。

"现在才想走？晚了！"苏清鸢眼中闪过一丝厉色，身形化作一道残影追了上去。幽冥骨剑精准地刺穿那弟子的心脏，同时混沌灵根全力发动，将他体内的灵力吸了个一干二净。

吸收了两名炼气九层弟子的灵力后，苏清鸢感觉自己的丹田快要爆开了。炼气九层中期！她竟然在战斗中再次突破！

李乘风看着苏清鸢身上越来越强盛的气息，吓得肝胆俱裂。他颤抖着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号弹，灵力注入的瞬间，信号弹"咻"地一声窜向洞口，在空中炸开一朵耀眼的红色烟花。

"你等着！"李乘风色厉内荏地吼道，转身就想逃跑，"宗门长老马上就到，你死定了！"

苏清鸢岂会给他机会？她将刚吸收的灵力全部灌注到幽冥骨剑中，黑色的剑气冲天而起，带着吞噬一切的威势斩向李乘风后背。

"啊——！"李乘风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被剑气震飞出去，重重撞在身后的石壁上。"咔嚓"几声脆响，他的右臂以诡异的角度扭曲着，显然是经脉寸断。

苏清鸢正要上前了结他，却突然发现李乘风撞倒的石壁后面传来一阵空洞的回响。她皱了皱眉，走过去拨开碎石，发现后面竟然有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狭窄洞口，黑黢黢的深不见底。

洞穴外已经传来此起彼伏的呼喊声，显然是听到信号弹赶过来的宗门弟子。苏清鸢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痛苦呻吟的李乘风，又看了看那幽深的洞口，当机立断，迅速钻进了密道。

密道里漆黑一片，弥漫着浓重的土腥味。苏清鸢摸索着往前走，石壁湿滑冰冷，时不时有水珠滴落在她的脖颈上。走了约莫百米，她才停下来喘息，背靠着石壁运转功法稳固境界。

突破到炼气九层中期后，她能清晰地感觉到体内灵力的变化，比之前更加凝练厚重。苏清鸢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拿出三个储物袋，神识探入其中。

第一个袋子里装着五十块下品灵石和几件低阶法器，第二个袋子里除了灵石，还有一瓶疗伤丹药和一本基础剑法。最让她惊喜的是李乘风那个袋子，里面竟然有三颗中品灵石，还有一本《流云扇法》的秘籍，以及几瓶成色不错的毒药。

"这些所谓的天才弟子，家底倒是不少。"苏清鸢冷笑一声，将所有东西分类收好。混沌灵根虽然逆天，但消耗也巨大，这些资源刚好解了她的燃眉之急。

就在这时，密道深处突然传来一阵细微的"咔嚓"声，像是有人踩着骨头走路。苏清鸢脸色一凛，立刻熄灭刚点燃的火折子，握紧幽冥骨剑警惕地望向黑暗深处。

黑暗中，两点猩红的光芒缓缓亮起，越来越近。一股令人作呕的腐臭味随着 breeze 飘了过来，让她胃里一阵翻腾。

苏清鸢屏住呼吸，将全部灵力集中在双耳。她能听到沉重的呼吸声，还有锁链拖地的"哗啦"声。那东西...好像不止一个？

\[未完待续\]苏清鸢指尖滑过储物袋冰凉的边缘，喉结微不可查地滚动。腐臭味越来越浓，带着种黏腻的甜腥气，像是烂透的野果混着铁锈。黑暗中的呼吸声变了调，从沉重的呼噜变成细碎的抽气，像是无数张干裂的嘴唇在同时翕动。

锁链拖地的哗啦声突然停了。

两点猩红悬空静止在十米外，苏清鸢甚至能看见那光晕里蠕动的黑色纹路。她缓缓吸气，潮湿的空气刺得肺叶发疼，幽冥骨剑上的暗红色纹路却开始发烫，顺着掌心一路烧到心口。

"咔哒。"

不是骨头碎裂，更像是某种节肢动物的口器在咀嚼。苏清鸢突然想起三年前被扔进断魂林的那个雪夜，也是这种声音，在她耳边啃食着母亲最后的体温。

猩红光点骤然分裂成六团，呈扇形包抄过来。锁链声再次响起，这次却带着诡异的韵律，像是有谁在暗处摇着骨铃。苏清鸢猛地矮身，三柄锈迹斑斑的铁钩擦着她头皮飞过，钉进身后石壁时溅起的碎石打在脸颊上。

"活的...血肉..."

嘶哑的声音从黑暗中渗出来，每个字都像是用生锈的铁片磨出来的。苏清鸢旋身避开横扫而来的锁链，骨剑反手斩在链节上，火星溅起的瞬间，她看清了那东西的真面目——

腐烂的修士躯体被锈铁贯穿，断裂的脊椎处缠绕着灰黑色的触须，本该是眼睛的位置只剩下两个血窟窿，里面跳动着微弱的红芒。这样的怪物足有三个，最前面那个还穿着半幅破碎的青云宗法衣。

"中品灵石..."苏清鸢心脏狂跳，左手悄然摸向腰间储物袋。刚才激战中没来得及细看，此刻指尖触到袋中硬物，才想起李乘风那个袋子里还有几颗中品灵石。

锁链带着腥风卷到面前，苏清鸢突然将一颗中品灵石拍向洞顶。灵石爆裂的强光瞬间照亮整个密道，怪物们发出痛苦的嘶鸣，灰黑色触须疯狂抽搐。借着这刹那的光亮，苏清鸢看到密道尽头立着块残破的石碑，上面用血色写着两个模糊的大字：

"血冢"

幽冥骨剑突然发出震耳欲聋的嗡鸣，那些暗红色纹路仿佛活过来般顺着剑刃攀爬，在剑尖凝成小小的漩涡。最前面的怪物刚从强光中恢复，就被这股吸力扯得踉跄上前，腐烂的身体表面开始渗出黑色雾气，发出凄厉的惨叫。

"混沌灵根..."苏清鸢瞳孔骤缩，她能清晰感觉到骨剑在自行吸收那些黑雾，"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另外两只怪物已经扑到近前，铁钩划破空气的尖啸声几乎要刺穿耳膜。苏清鸢刚要闪避，却发现双脚不知何时被地面冒出的灰黑色触须缠住，冰冷黏腻的触感顺着脚踝蔓延上来。

"祭品..."石壁上突然渗出鲜血，顺着裂缝汇成扭曲的符文，"填补...血祭..."

幽冥骨剑的嗡鸣越来越响，苏清鸢感觉丹田像是被煮开的水般翻腾不休。那些被骨剑吸收的黑雾顺着剑体涌入她的经脉，所过之处传来火烧火燎的剧痛，却又奇异地淬炼着她的灵力。炼气九层中期的壁垒开始松动！

"给我破！"苏清鸢怒吼着将所有灵力灌入药骨剑，黑色剑气冲天而起，竟在狭小的密道中劈开一道横贯天地的虚影。三只怪物连同那些诡异的触须瞬间被搅成齑粉，唯有一滴纯净的金色液滴从黑雾中挣脱，在空中盘旋片刻，嗖地钻进了苏清鸢的眉心。

丹田的胀痛骤然消失，一股温润的力量流遍四肢百骸。苏清鸢惊愕地发现，自己竟然突破到了炼气九层后期！更离奇的是，脑海中多出了一段残缺的记忆——

玄衣老者站在血红色的阵法中央，周围躺着数十具修士尸体，灰黑色触须从地底钻出，缠绕住他的四肢。"以吾残躯，封镇万鬼..."老者咳出鲜血，在虚空画出复杂的符文，"待混沌降世，方是解封之时..."

密道突然剧烈震颤起来，石壁上的血色符文疯狂闪烁。苏清鸢脑中警铃大作，刚才那金色液滴残留的意念在疯狂示警——血冢要塌了！

她转身就往来路狂奔，背后不断传来石块坠落的轰鸣。跑出没几步，脚下突然一空，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下坠去。失重感中，苏清鸢恍惚看见下方是一片无边无际的血色海洋，无数惨白的手臂从海中伸出，朝着她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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