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血月之下，封印松动

[正文内容]

林间雾气更浓了，像是被什么东西搅动过似的。苏清鸢靠着树干喘气，手臂上的印记还在跳动，但比刚才缓和了些。沈无尘站在她不远处，低头看着自己袖口的血迹。

“你真不打算说吗？”苏清鸢忽然开口，声音很轻，却带着一丝疲惫，“我娘的事……还有，你的身份。”

沈无尘没说话，只是把袖口往里卷了卷，遮住了那道伤口。

苏清鸢扯了扯嘴角：“你每次一沉默，我就知道你在想怎么继续瞒我。”

他终于抬起头，看向她：“我不是想瞒你，是不能说。”

“为什么不能？”苏清鸢直视着他，眼神像刀子一样，“你以为我现在还能怕什么？青云宗要杀我，混沌灵根随时会暴走，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下一秒会不会死……你告诉我，还有什么是你不能说的？”

沈无尘看着她，眼神复杂。

他往前走了两步，站到她面前。月光从枝叶的缝隙间漏下来，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如果你知道了真相，”他的声音很低，“你会恨我。”

“我已经在恨你了。”苏清鸢冷笑，“从我发现玉符不是信物，而是封印器的时候，我就已经对你失望透顶了。你不过是个骗子。”

沈无尘皱眉，却没有反驳。

“那你告诉我，”苏清鸢忽然伸手抓住他的衣襟，力气比之前小了许多，“你到底是谁？你接近我，是不是一开始就带着目的？”

沈无尘低头看着她的手，没动。

“我是谁……”他缓缓开口，“你娘比我更清楚。”

“可她已经死了。”苏清鸢声音冷了下来，“现在能告诉我的，只有你。”

沈无尘沉默了几秒，忽然伸出手，轻轻按在她抓着自己衣襟的手背上。

苏清鸢愣了一下。

他的手掌有些粗糙，带着淡淡的温度。不像那种常年练剑的人，更像是……常年握笔的。

“你娘临死前，”沈无尘低声说，“把我托付给了你。”

“什么意思？”苏清鸢眉头紧皱。

“她让我保护你。”沈无尘看着她的眼睛，“哪怕你恨我，也要一直保护你。”

苏清鸢怔住。

“所以你骗我，是为了保护我？”她声音陡然拔高，“那你怎么不早说？为什么要等我差点死在断崖上，才告诉我玉符是封印器？”

沈无尘松开她的手，退后一步：“因为我答应过你娘，在你还没准备好之前，不能让你知道太多。”

“可我已经觉醒了混沌灵根！”苏清鸢怒道，“我已经能吸收别人的灵力！我已经杀了好几个青云宗的人！你觉得我还不算准备好？”

沈无尘看着她，许久才开口：“你准备好的，只是力量。但你还没准备好面对真相。”

“那什么是真相？”苏清鸢咬牙，“你说啊！”

沈无尘刚要开口，远处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两人同时警觉。

沈无尘立刻挡在苏清鸢身前，低声道：“有人来了。”

苏清鸢也听见了，脚步声很急，而且不止一个人。

“不是刚才那些巡逻的。”她低声说，“他们走得太快了。”

果然，没过多久，一群黑袍人从树林深处冲了出来，个个气息凌厉，腰间的令牌一闪而过——是青云宗的执法堂！

“他们在追什么人？”苏清鸢眯起眼。

沈无尘神色凝重：“不知道，但我们得躲起来。”

话音刚落，前方忽然传来一声闷响，紧接着一个身影从树丛中跌了出来。

那人一身灰衣，满脸血迹，胸口还插着一支箭。

“救……命……”那人艰难地抬起手，冲着他们求救。

苏清鸢还没动，沈无尘已经上前一步，抬手一挥，一道灵力将那人拉了过来。

“别出声。”他低声说，随即迅速检查那人伤势。

“箭上有毒。”沈无尘皱眉，“是‘蚀骨散’。”

“这毒……”苏清鸢瞳孔微缩，“青云宗用来对付叛徒的。”

沈无尘点头：“看来这个人，不是他们的人。”

那人听到这话，勉强睁开了眼睛，看向苏清鸢：“你……你是……苏师姐？”

苏清鸢一愣：“你怎么知道我？”

那人嘴角扯出一抹苦笑：“我在外门见过你……那时候你还……很弱。”

苏清鸢脸色一沉：“你是谁？”

那人挣扎着从怀里掏出一块牌子，递给她：“我是……长老院的……密探……我知道……很多事……包括……你娘的事。”

苏清鸢瞳孔骤缩，立刻接过那块牌子。

沈无尘也凑过来一看，脸色变了：“这是……长老院的密令？”

那人点点头，声音虚弱：“我偷出来的……本来想交给……其他人……但现在……只能……托给你了。”

苏清鸢紧紧攥住牌子，心跳加快。

“告诉我，”她低声问，“我娘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人嘴唇动了动，正要开口，忽然脸色一变，猛地咳出一口血。

“糟了！”沈无尘立刻按住他脉门，“毒发作太快了。”

那人目光涣散，却还是艰难地开口：“你娘……不是……自愿封印你的灵根……是……被迫的……因为……青云宗……早就……发现了你的混沌灵根……”

“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苏清鸢急切地问。

那人喘息着：“因为……混沌灵根……是唯一能打破九重天封印的力量……你娘……怕你……太早觉醒……会被……利用……所以……才……”

话没说完，那人头一歪，彻底没了气息。

苏清鸢呆在原地，手里的牌子几乎要被她捏碎。

“九重天封印？”她喃喃重复。

沈无尘看了她一眼，低声道：“看来你娘知道的，远比我们想象的多。”

苏清鸢缓缓抬头，眼神冰冷：“青云宗……到底在怕什么？”

就在这时，远处的黑袍人已经追到了附近。

“人跑了！”一个人大喊，“分头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沈无尘脸色一沉：“他们不是来找我们的。”

“他们是来找这个人的。”苏清鸢握紧牌子，“也就是说……他是从青云宗逃出来的。”

沈无尘点头：“而且他知道的东西，可能比我们想象的更重要。”

“那我们得想办法把他带回去。”苏清鸢低声说。

“不行。”沈无尘摇头，“他身上有追踪符，我们现在不能带他走。”

苏清鸢皱眉：“那怎么办？”

“先把牌子藏好。”沈无尘迅速将那人尸体移到一边，用枯叶盖住，“然后我们分开走，引开他们。”

“分开？”苏清鸢看向他。

“你往东边去，我往西边。”沈无尘低声说，“他们人数多，一定会分头追击。等甩开他们，我们在三里外的老槐树下汇合。”

苏清鸢犹豫了一下，最终点头：“好。”

沈无尘看了她一眼，忽然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小心点。”

苏清鸢愣了一下。

这是他第一次这么自然地碰她。

她抬头看他，却发现他已经转身，身形一闪，消失在夜色中。

她低头看了看手里那块牌子，眼神渐渐变得坚定。

不管青云宗在隐瞒什么，她都要查清楚。

为了她娘，也为了自己。

……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树林深处。

几个黑袍人围在一起，其中一人正查看手中的追踪法器。

“东南方向！”那人低喝，“快追！”

几人立刻朝东南方向奔去。

而在他们身后，一道红影悄然闪现。

苏清鸢躲在一棵大树后，悄悄观察他们的动向。

等他们走远，她才缓缓吐出一口气。

“该走了。”她低声自语，转身准备离开。

然而，就在她迈步的一瞬间，背后忽然传来一阵细微的响动。

她猛地回头，却什么都没看到。

风轻轻吹过，树叶沙沙作响。

苏清鸢皱眉，警惕地扫视四周。

“谁？”她低声问。

没人回答。

她正要转身，忽然感觉后颈一凉。

一只冰冷的手，轻轻搭在了她肩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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