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Y·Studio 横空出世

一、巴黎凌晨四点

　　塞纳河的水面漂着碎冰一样的月光。

　　卢浮宫侧翼的地下秀场灯火通明，空调开得极低，冷气顺着裸露的脚踝往上爬，像无形的藤蔓。后台的化妆镜前，模特们排成一条流动的银河：银白短发、漆黑唇色、耳骨上闪着钻石的冷光。

　　许悠悠站在最里侧，身上只套一件宽大的白色衬衫，袖口挽到手肘，锁骨下方还沾着一点粉底液。她低头在iPad上勾画，屏幕里是最后一套压轴的3D建模——

　　“深海之星”。

　　裙摆由99层欧根纱组成，每层染成不同的蓝：从海面第一缕晨曦的浅青，到深渊最深处近乎墨黑的靛蓝，像把整片海洋的纵剖面缝进了布料。

　　“Y，灯光组问最后闪几次？”助理Luna举着对讲机跑来，声音压得极低。

　　“三次。”许悠悠头也不抬，“最后一次定格到0.5秒，观众才能看清刺绣的磷光。”

　　Luna点头，又递上一支温热的黑咖啡。许悠悠接过，手指却因为连续熬夜而微微发抖——三天里，她只睡了七个小时。

　　咖啡的苦味滑过喉咙，她抬眼望向镜子里的人：眼下一片青，唇色苍白，可眼神亮得吓人。那是赌徒孤注一掷的亮光。

二、秀场开场

　　秀场音乐是一段经过电子合成的鲸歌，低频鼓点模仿心跳。

　　灯光暗到极致，T台尽头亮起一束冷蓝光，像海沟裂开的缝隙。第一位模特走出时，裙摆的投影在墙面铺开，竟是一整片涌动的海浪。

　　观众席先是一寂，随后爆发掌声——前排的《VOGUE》主编直接站起来拍照，闪光灯连成一片星海。

　　许悠悠站在侧幕后，听着潮水般的惊叹，却忽然想起三年前夜斯寒生日那晚，她站在夜氏总部楼下，手里捧着一个塌掉的黑森林蛋糕，前台小姐礼貌地告诉她：“夜总说不收外带食品。”

　　那时，她以为是自己不够好。现在，她站在这里，用另一种语言告诉世界：许悠悠不需要任何人批准。

　　压轴模特出场。

　　“深海之星”在灯光下流转，裙摆上的刺绣是用深海鱼类的生物荧光材料制成，0.5秒的定格里，观众看见一条正在游弋的发光鲸鲨——那其实是用4000根光纤手工缝上去的。

　　最后一束光熄灭，全场安静三秒，随后掌声像火山爆发。

　　许悠悠被推到T台尽头。

　　她没穿高跟鞋，只一双白色帆布鞋，裤脚沾着颜料，却踩得铿锵有力。

　　“我是Y。”

　　声音不高，却透过麦克风传遍每个角落。

　　台下闪光灯疯狂闪烁，快门声像骤雨。

　　那一刻，没人再把“夜太太”三个字与她联系在一起。

　　她是Y·Studio的创始人，是时尚圈最神秘的King。

三、后台风暴

　　秀一结束，后台立刻变成战场。

　　《Harper’s Bazaar》的副主编堵在化妆间门口：“Y小姐，能否透露下一季主题？”

　　“冰川。”许悠悠擦着卸妆棉，语气淡淡，“全球变暖，想留住一点冷。”

　　Luna举着手机挤进来：“微博热搜爆了，国内服务器快崩了！”

　　许悠悠接过一看——

　　#华人设计师Y首秀封神#

　　#深海之星预定年度最佳高定#

　　#夜氏地产股价三连跌#

　　最后一条热搜格外刺眼。

　　原来在她登台前一小时，Y·Studio官方微博宣布：由于“不可调和的版权分歧”，将无限期终止与夜氏旗下纺织厂的所有合作，并索赔50亿。

　　配图是一段监控：夜氏工厂擅自使用Y·Studio独家研发的“深海荧光纱线”生产成衣。

　　微博底下，网友狂欢：

　　【前夫哥哭晕在厕所】

　　【姐姐杀疯了！】

　　【夜氏跌停预定】

　　许悠悠勾了勾唇角，把手机还给Luna：“让法务部继续盯，别心软。”

四、福布斯直播

　　晚上十点，福布斯实时富豪榜更新。

　　主持人连线视频，背景是卢浮宫外的玻璃金字塔。

　　“许小姐，恭喜首次入榜，个人估值500亿美金，可否分享秘诀？”

　　秘诀？

　　她垂眸笑了笑，镜头捕捉到她睫毛下一点冷光。

　　“秘诀是——”她顿了顿，“把爱情的时间，用来赚钱。”

　　弹幕瞬间刷屏：

　　【姐姐把天聊死了】

　　【前夫哥此刻表情管理失败】

　　【本社畜学到了】

　　直播最后，主持人问：“对于前夫夜先生的‘复合宣言’，您怎么看？”

　　许悠悠抬眼，直视镜头，声音温柔得像刀：“迟来的深情，比草贱。”

　　画面切回演播室，主持人愣了两秒，才找回职业微笑：“看来许小姐已经彻底告别过去。”

五、夜氏的反应

　　同一时刻，B市凌晨四点。

　　夜氏总部顶楼灯火通明。

　　夜斯寒站在落地窗前，脚下是车流如织的夜色。

　　手机屏幕上，福布斯直播回放暂停在她那句“比草贱”。

　　他抬手，把酒杯砸向墙面，水晶杯碎成晶莹的星。

　　助理战战兢兢站在门口：“夜总，公关部问要不要发声明澄清抄袭……”

　　“澄清？”男人声音嘶哑，“拿什么澄清？”

　　助理噤声。

　　夜斯寒弯腰，捡起一块碎玻璃，掌心立刻被割开一道口子，血珠滚落。他却像感觉不到疼，只是盯着屏幕里那个笑得云淡风轻的女人。

　　原来，她离开他之后，才真正开始发光。

六、巴黎清晨

　　秀场散场，卢浮宫外的天际泛起蟹壳青。

　　许悠悠裹一件黑色风衣，踩着帆布鞋，沿塞纳河慢跑。

　　河面倒映着初升的朝阳，碎金跳跃。

　　她跑到桥中央，停下，双手撑在栏杆上，大口呼吸。

　　风很冷，却带着自由的甜味。

　　Luna追上来，递上手机：“国内媒体疯了，说你是‘被豪门耽误的天才’。”

　　许悠悠接过，随手把那条新闻滑过去，像滑过一段无关紧要的旧闻。

　　她抬头，看太阳完全跃出地平线，轻声说：

　　“从今天开始，我的故事，只写我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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