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宅内,谷顺年正和白子虬在客厅里下棋。忽然这时,杨玄保脚步匆匆地来到了二人身前,他急声对着谷顺年喊了一句“帮主”,状似有要事要向对方汇报,但看见白子虬也在场,便又强装淡定挤出了一抹笑,“白先生也在啊。”
白子虬自然看出了杨玄保对自己有所顾忌,于是很识趣的找了个理由起身弯腰向谷顺年请辞,“帮主,既然杨先生来了,还是让他陪您继续下棋吧。杨先生棋艺高超,与帮主正是棋逢对手,属下棋力微浅,就不继续在帮主面前献丑了!小雨少爷这时兴许也正无聊,属下还是去陪他吧!”
谷顺年当即看出了二人的心眼子,于是摆了摆手示意二人坐下,他道:“行了,你们也不必在我面前这么避讳了!杨先生有话就直说吧,我把小雨都交给白先生照料,自然是相信他的为人。白先生也不必过谦,你和杨先生是我的左膀右臂,自是没有亲疏之分,你安心听着就是。你们都坐下吧!”
“是”。杨玄保稍显尴尬,应声在旁边落了座。
白子虬自然是不相信谷顺年这一番话的,他知晓这不过是权位者收买人心的话术罢了。若是对方真的信任他,倒也不会有今天这一出了。虽然他不知道谷顺年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听对方都这么说了,他也只好随声附“是”,重新又坐了下来。
“杨先生刚才要讲什么?”谷顺年问杨玄保。
杨玄保道:“回帮主,属下刚刚打探到俞亮已经脱离了天启堂,停止了关于道上的一切行动。并且他在俞氏集团的股份也全转移到了方绪的名下,现在在市区中心经营一家咖啡厅。”
这话一出,谷顺年当即便激动了,“此话当真?”
同一时间感到震惊的还有白子虬。除此之外,他也通过这个消息知晓了天启堂内仍有奸细存在。
“当真!”杨玄保回答的一脸自信。
谷顺年百思不得其解,“俞晓暘这只老狐狸到底打的什么如意算盘?竟然把自己辛苦打下的基业都传给了徒弟,却把儿子划了出去?”
一旁的杨玄保注意到了白子虬脸上的表情,目光瞬间变得犀利,“白先生怎么看?毕竟您曾经是俞堂主的心腹,对他总归有些了解吧?”
白子虬察觉到杨玄保话锋在针对自己,于是笑了笑,开始淡定作答:“杨先生说笑了,白某既然已经被逐出天启堂,又怎么称得上是俞堂主的心腹?御龙帮和天启堂明争暗斗多年,之中皆有帮主辛苦筹谋,正所谓“最了解你的人往往是你的对手”,此事帮主才应该是最有发言权的人。子虬岂敢越俎代庖?否将帮主置于何处?”
一番话听下来,杨玄保早已是汗流浃背,于是慌忙起身毕恭毕敬地向谷顺年赔礼道:“帮主,是属下话有不妥!但白先生所言,属下并无此意!属下只是想为帮主分忧解难,请帮主明断!”
白子虬见势也赶忙起身向谷顺年拱手道:“帮主,属下以前确为天启堂成员,可正如帮主和杨先生所见,子虬只是一个可有可无之人。幸得帮主收容,属下才有一庇护之所,若能为帮主效力,子虬必竭尽所能!然杨先生所提之事属下着实有心无力,请帮主恕罪!”
杨玄保冷哼一声,对白子虬道:“白先生属实过谦了!白龙护法道上谁人不知?若非深受重用,俞晓暘又怎么会让他的儿子叫你一声师傅呢?”
白子虬笑了下,淡定回应道:“杨先生若是这么说的话,白某倒真的有些羞愧难当了!不曾想到俞堂主竟然会将俞少堂主视作弃子,选择方少主作为接班人,作为一个弃子的师傅,杨先生竟然觉得白某深受重用吗?莫非杨先生对此有独特的见解?白某愿闻其详!”
“你!”杨玄保一时被怼的说不出话来。
见二人吵得不可开交,谷顺年便在这时出声制止了二人,“好了好了,你们俩也别掐了!现在天启堂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动,你们分析分析这其中的意味。这会不会是俞晓暘那老狐狸在谋划着什么?”
白子虬对此回道:“属下倒不认为这是什么计谋,天启堂一向以强者为尊,方绪和俞亮在个人能力上都十分突出,只是感情上俞堂主似乎更偏向于自己亲自培养的徒弟。”
“你的意思是亲生的反倒不如收养的?”谷顺年显然对白子虬的观点感到有些意外。
出奇的,这次杨玄保没有和白子虬争论,他道:“帮主,感情这一事确实很难说清。属下原本也有一侄儿,自兄嫂死后便视如己出一直养在膝下,只是此前因故与天启堂产生了冲突,被俞少堂主心狠手辣给杀害了!”说着他便攥紧了拳头,眼里充满了恨意。
白子虬闻言心头一震,他这才知道听圣会死的人里面有杨玄保的亲人,想到对方刚才眼里溢出的仇恨,他心里隐隐为俞亮感到担忧。
“节哀顺变!”谷顺年拍了拍杨玄保的肩轻声安慰,脸上少有的露出了一丝同情。
“谢帮主关心!”杨玄保擦了擦眼泪,恭声向谷顺年道谢。
此时谷顺年又开口道:“既然俞亮已经脱离了天启堂,少了一个麻烦对我们来说也是好事!”
杨玄保听谷顺年的意思多半是打算不了了之,便赶忙说道:“只怕夜长梦多!帮主,我们干脆趁此机会除掉俞亮!我听闻俞晓暘心脏不好,若是没了儿子一定会大受刺激,指不定眼一闭腿一蹬就再也没法跟您作对了!俞晓暘没了方绪一定也会受到影响,到时候天启堂没了主心骨一定会士气大减,我们趁势一举倾覆他们,这样御龙帮在国内就是唯一的霸主了!机不可失啊!”
白子虬闻言当即持反对意见,劝解谷顺年道: “帮主,请您三思而行!若是势态不像杨先生所想的那样发展,以天启堂的行事风格一定会大肆反击我们!更何况俞亮自幼接受体训且天赋极高,若论身手恐怕现在就连属下也不能敌过,想除掉他简直是痴人说梦!”
“而且虽然俞亮现在退出了天启堂,但毕竟还是俞晓暘的儿子,若是他的生命受到威胁,俞晓暘绝对不会坐视不管!除此之外,天启堂有三分之一的精锐曾经是直属俞亮,他们是俞亮亲自训练出来的下属,一旦俞亮需要,这些人随时会为他所用!而惹了俞亮的后果您也看到了,听圣会只有杨先生得以侥幸逃生!我们不能拿千千万万的帮众的性命去赌啊!”
杨玄保对此感到轻蔑,冷哼道:“白先生未免太夸大其词了吧?我们听圣会是小帮派,又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这才败了。御龙帮势力遍布全国与天启堂相当,于情于理我们都不应该害怕!
更何况少主阅历尚浅,未谙世事,若是不趁现在除掉天启堂这个隐患,以后少主如何一人只身与他们抗衡?现在进攻是绝佳的机会,难道你想让我们御龙帮一直屈居天启堂之下吗?还是说白先生忘不了旧主,对他们仍存有感念,所以不忍出击?”
白子虬闻言立即回怼道:“杨先生何必故意曲解白某的意思?帮主自当知道属下并无此心!倒是杨先生一味想挑起战火,不会是想借帮众之手给亲侄和听圣会复仇吧?为了个人私仇而牵扯那么多条无辜的人命,杨先生未免有些自私了吧?”
“污蔑!你这纯属是污蔑!”杨玄保内心的想法被言中了,心虚的他顿时变得有些恼羞成怒。
“好了,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白先生说得有理,事关重大,不能草率而定。老夫也有些累了,今日二位就先回去吧!”谷顺年忍不住发话道。
“属下告退!”白子虬立马躬身退了出去。
见白子虬走了,杨玄保又继续对谷顺年道:“帮主,这白先生对于属下刚才的提议反应如此激烈,怕不是身在曹营心在汉……”
话未说完,谷顺年便抬手让他禁言,“不必说了,退下吧。”
“是”。杨玄保虽不情愿,却也只能听命,慢慢退了出去。
谷顺年叹了口气,满脸愁绪,似有心事难以言说。此时的他就像一个孤独的老者,满目苍凉,无人可诉。凄冷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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