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车场的喧嚣褪去后,一行人转场去了市中心的一家私房菜馆。
包厢里暖黄的灯光漫下来,衬得桌上的菜肴格外有食欲。
苏晴显然是这里的常客,熟稔地招呼服务员加了几道菜,又点了一扎梅子酒,笑眯眯地给每个人倒上:“庆祝新赛道首航成功,今天不醉不归啊!”
宋亚轩不太会喝酒,刚想推拒,苏晴已经把杯子递到他面前:“就一小口,尝尝嘛,这家的梅子酒甜得很,跟饮料似的。”
刘耀文在旁边开了口:“他不想喝就别劝了。”说着,不动声色地把宋亚轩面前的酒杯往自己这边挪了挪。
苏晴挑了挑眉,意味深长地看了两人一眼,没再坚持,转而跟赵峰他们碰起杯来。
——
酒过三巡,苏晴的脸颊泛起红晕,眼神却更亮了。
她放下酒杯,突然看向刘耀文,语气带着酒后的直率:“刘耀文,我跟你说个事儿。”
刘耀文正给宋亚轩夹了一块排骨,闻言抬眸:“什么事?”
“我喜欢你。”苏晴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从高中你把我从花坛里捞出来那天就开始喜欢了,这么多年了,你不会还不知道吧?”
包厢里瞬间安静下来。
赵峰和李然对视一眼,识趣地低头扒饭,假装自己是背景板。
宋亚轩握着筷子的手顿了顿,眼角的余光瞥见刘耀文的表情,他皱了皱眉,似乎有些无奈,却没有厌恶。
刘耀文放下筷子,拿起纸巾擦了擦嘴角,语气带着惯常的漫不经心:“喝多了?梅子酒的度数是不高,但也架不住你这么灌。”
“我没喝多。”苏晴瞪他,眼神却没什么攻击性,反而带着点委屈,“我每年都跟你说一次,你能不能认真点回答?”
“认真回答什么?”刘耀文往后靠在椅背上,扯了扯领口,语气轻松得像在说别人的事,“回答你“知道了”?还是回答你“别闹了”?”
“刘耀文!”苏晴有点气鼓鼓的,却没真的发火,只是拿起酒杯又喝了一口,“你就是个胆小鬼!”
“随你怎么说。”刘耀文耸耸肩,拿起公筷给她夹了一筷子青菜,“好好吃你的。”
苏晴哼了一声,却乖乖地啃起了菜叶子,嘴里嘟囔着:“反正我每年都要说,说到你答应为止。”
这话听起来像句气话,眼神里却没什么失落,反而带着点“又完成一次任务”的坦然。
宋亚轩看着他们互动,心里忽然有点明白。
苏晴的喜欢像夏日的阳光,直白又热烈,从不掩饰,却也从不强求。
而刘耀文的拒绝,虽然带着点敷衍,却也留了余地,没把话说死。
这种相处模式,坦诚得让他有些羡慕。
“别看了,”刘耀文突然用胳膊肘碰了碰他,语气恢复了平时的调调,“她就这样,每年都来这么一出,习惯就好。”
宋亚轩收回目光,“嗯”了一声,低头喝了口手边的茶水。
苏晴很快就把表白的事抛到脑后,又跟赵峰他们聊起了别的,说说笑笑,仿佛刚才那个认真表白的人不是她。
晚餐结束时,苏晴已经有点脚步发飘,却坚持自己回去。
“放心,我酒量好得很。”她冲刘耀文挥挥手,坐进自己的红色跑车,摇下车窗喊,“亚轩儿,下次再约!刘耀文要是欺负你,随时告诉我!”
跑车呼啸着离开,留下一串尾气。
赵峰和李然也相继告辞,包厢里只剩下刘耀文和宋亚轩。
服务员进来收拾餐桌,刘耀文靠在椅背上,看着窗外的夜景,没说话。
看着他的侧脸,忍不住开口:“你好像……不太会拒绝人?”
刘耀文转过头,挑眉:“需要拒绝吗?她就是图个乐子。”
“是吗?”宋亚轩看着他,“我觉得她很认真。”
刘耀文沉默了几秒,拿起桌上的车钥匙站起来:“走了,让司机送我们回去。”
——
回去的路上,车里很安静,只有空调的微风声。
刘耀文突然开口:“苏晴……是我家世交的女儿,从小一起长大的,跟我妹差不多。”
宋亚轩没接话,他知道这是解释,却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刘耀文侧头看了他一眼,路灯的光落在他脸上,明明灭灭:“我对她没别的意思。”
这句话说得有点突兀,像是在特意解释给宋亚轩听。
宋亚轩的心跳莫名漏了一拍,他移开目光,看向窗外掠过的树影:“就在前面停吧。”
刘耀文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是一片高档公寓区,外墙是冷灰色的玻璃幕墙,门口站着穿制服的保安。
“这吗?”
“嗯。”宋亚轩应了一声,眼神没什么波动。
这话半真半假。
他确实不住学校宿舍,但也绝不是住在这里,真正的出租屋在两条街外的老巷子里,墙皮斑驳,楼道里堆着杂物,和这片公寓区像是两个世界。
刘耀文没多想,圣英不少学生都在外面住,借住朋友家的高档公寓也很常见。
宋亚轩解开安全带,推开车门,“今天谢谢了。”
“谢什么?”刘耀文跟着下车,倚在车门上,“苏晴没吓到你吧?她那性子……”
“没有,挺好的。”宋亚轩打断他,往后退了半步,拉开距离,“我上去了。”
“等等。”刘耀文叫住他,从车里拿出一个袋子递过去,“今天赛车场的纪念徽章,赵峰塞给我的,你拿着吧。”
袋子里是枚银色的徽章,上面刻着赛道的图案。
宋亚轩接过来,指尖碰到刘耀文的手,两人都顿了一下,又很快分开。
“走了。”宋亚轩捏着徽章,转身走进公寓大门,没回头。
刘耀文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旋转门后,才坐回车里。
他没立刻走,而是靠在椅背上,看着那栋亮着灯的公寓楼,不知在想什么。
——
而另一边,宋亚轩穿过公寓大堂,从侧门绕了出去。
冷风吹在脸上,他裹紧了外套,快步穿过两条街,拐进一条狭窄的巷子。
巷子里没有路灯,只有住户窗户透出的零星灯光,映着坑洼的地面。
他熟门熟路地避开积水的水洼,走到一栋老式居民楼前,摸出钥匙打开单元门。
楼道里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霉味,声控灯接触不良,他跺了跺脚,灯闪了两下才亮起来,昏黄的光线勉强照亮楼梯。
回到出租屋时,他松了口气,脱下外套扔在椅子上。
房间很小,只有一张床、一张书桌和一个简易衣柜,墙壁有些斑驳,但收拾得很干净。
他把那枚徽章放在书桌上,看着窗外远处高档公寓区的灯火,那里还亮着一盏属于刘耀文的车灯。
过了一会儿,那盏灯终于灭了,车子的引擎声渐渐远去。
宋亚轩走到窗边,看着空荡荡的街道,忽然觉得有点累。
每天在两个世界之间切换,像走钢丝,既要踩稳“富家子弟”的虚浮,又要藏好“贫困特招生”的实底。
刚才在公寓门口对刘耀文说谎时,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虚。
他拿起桌上的徽章,冰凉的金属触感从指尖传来。
或许,刘耀文是真的把他当成了“朋友”。
这个认知让宋亚轩的心情有些复杂。
他拉开抽屉,把徽章放进去,里面还躺着几张皱巴巴的兼职宣传单,和一本写满公式的笔记本。
关抽屉的瞬间,他仿佛看见了两个世界碰撞,一边是赛车场的引擎轰鸣和高档公寓的灯火,一边是老巷子的潮湿和出租屋的寂静。
而他,就站在这道裂缝中间,进退两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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