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斜切过溪面,水波把那缕铁锈味的桂花香搅得稀碎。杨季年蹲在岸边,战术马甲第九格的样本袋还攥在手里,标签上的字被水汽泡得发胀,像极了他此刻的脑回路——一团浆糊,但隐隐有逻辑在发酵。
“不是脂粉,不是熏香,更不是余沧浪那版‘太监叫花鸡’的后遗症……”他喃喃,“这是人体代谢+低温环境+某种神秘植物的三重奏。”
球球蹲在石头上舔爪子,尾巴卷得像个问号,全程沉默得不像它自己。杨季年试图摸它脑袋,貂头一偏,眼神写着“你再碰我报警了”。
“行吧,打工人下班了是吧?”他翻出马甲第三格的“气味模拟贴片”,把发丝残渣小心按进胶面,“既然你不肯带路,那咱就靠科技与狠活。”
他沿着溪流逆向而上,每走十步就掏出试纸蘸一下水。前七次都是阴性,第八次,试纸边缘泛出淡金,像被夕阳吻过。他舔了舔指尖,甜中带腥,和冰窖里那种气血翻涌的味儿,八九不离十。
“破案了。”他掏出便签本,新写一行:“上游岩壁渗水,含微量金离子+桂花提取物,疑似冰窖循环系统外溢。结论:教主洗澡水,比我年终奖还值钱。”
抬头一看,前方断崖如刀削,寒气扑面。冰窖入口就在半山腰,门缝里飘出的白雾裹着桂花香,浓得能拌饭。
门口两只机关木鸟正用声纹扫描巡逻,翅膀一开一合,像在跳机械版《科目三》。
杨季年深吸一口气,把贴片贴在胸口,学着上回被绣春刀追杀时的颤音,小声嘀咕:“老、老婆饶命……”
木鸟耳朵一抖,识别成功,放行。
“不愧是我自己写的台词,DNA动了。”他抹了把冷汗,刚要翻墙,绳索刚抛上去,球球突然窜出,一口咬断。
“你是不是想让我摔成二维码好扫码读心?”他怒视貂,“你再这样我把你写进小说当反派坐骑,名字就叫‘背刺杨老师的小白脸’!”
球球冷哼一声,尾巴一甩,钻进岩缝不见了。
杨季年只好徒手攀爬。冰面滑得像恒山派掌门的嘴皮子,他刚爬三米,脚下一滑,整个人贴在岩壁上,活像一张被糊上去的寻人启事。
就在这时,岩缝渗出的水滴在他手背上炸开一朵金花。
月光一照,那水竟泛起幽蓝微光,和东方云右眼的颜色一模一样。
“好家伙,这水是开了美颜滤镜?”他赶紧掏出样本瓶接了一管,“回去得找向冲天问问,这玩意儿能不能拿来泡面。”
终于摸到冰窖门口,他从马甲第七格掏出防寒凝胶往脖子一抹,推门而入。
寒气如刀,瞬间把他睫毛冻成冰串。冰窖内部像个巨型水晶宫,四壁结霜,中央一口石池正冒着热气,整筐整筐的干桂花浮在水面,香气浓得能让人当场升仙。
池边,一道素白身影背对门口,长发如瀑垂落,肩线单薄得不像能扛起整个日月神教。
杨季年屏住呼吸,缩进墙角冰缝,启动“躺平装死”模式。战术马甲内层开始结霜,他咬牙没动,心想:“这要是拍成电影,片名叫《我在冰窖装尸体,教主在泡桂花浴》。”
池水蒸腾,他借反光看清东方云后颈——淡青色血管如蛛网蔓延,每三息跳动一次,规律得像闹钟。
“这哪是练功,这是给身体装了定时重启系统吧?”他默默记下,“每月十五冰窖镇压,气血逆涌,靠桂花+金水+低温三件套续命。难怪她穿女装时那么娇,换红衣时那么疯——激素水平过山车啊。”
正想着,池角一块沉底的布条引起他的注意。半幅残布,绣着一个“冲”字,针脚歪歪扭扭,像是匆忙间撕下来的。
“冲?”他脑子一炸,“向冲天?他衣服掉这儿了?还是……教主把他炖了加料?”
还没想完,脚下一滑,踩中冰棱。
“咔。”
声音不大,但在冰窖里像放了个二踢脚。
池边人影未动,却抬手一扬。
一道寒光破空而至,钉入他脚前三寸——绣春刀,刀柄朝上,四个小字清晰可见:
冲天专属。
杨季年头皮炸了。这刀怎么会在她手里?还刻着向冲天的名字?是他送的定情信物?还是……教主把他绑架了当人质?
他顺着刀锋往下看,瞳孔瞬间地震。
向冲天就躺在刀下,双眼紧闭,脸上覆着一层薄霜,呼吸微弱得像Wi-Fi信号。
“我靠!”他在心里狂吼,“这剧情走向不对啊!说好的体香之谜呢?怎么变成‘教主囚禁迷弟’伦理大剧了?”
东方云依旧背对门口,长发遮住侧脸,素衣下摆浸在池水边缘,一动不动,像尊玉雕。
杨季年冷汗直流,手心发滑。他知道,现在唯一能动的就是脑子。
“木鸟巡逻三分钟一轮,刚才我进门触发了声纹,但它没报警,说明贴片有效……”他摸出便签本,撕下一页,对准门口机关木鸟的眼睛反光。
白纸上晃出一道亮斑,像极了东方云惯用的朱砂笔反光。
木鸟立刻转向,发出一声短促鸣叫,仿佛在说:“教主召唤?收到!”
就是现在!
杨季年一个侧滚,滑入墙角排水暗渠。水流冰冷刺骨,他顺流而下,耳边只剩水声和心跳。
暗渠狭窄,他蜷缩着前进,忽然发现壁上刻着极小的符文,歪歪扭扭,像小孩涂鸦。
他掏出试纸擦了擦,月光透过冰层照进来,那字终于清晰——
朔。
“朔?”他心头一紧,“初一?不是十五?她镇压气血的日子……写错了?还是……另有隐情?”
水流加速,他被冲出暗渠,摔进山脚草丛。抬头一看,月正当空,桂花香已散。
他瘫在地上,喘着粗气,战术马甲结了一层冰壳,像穿了件丧尸防弹衣。
球球不知从哪冒出来,蹲在他胸口,貂眼蓝光一闪,冷冷吐出一句:
“下次再让我加班,我就把你写进貂族族谱,名字叫‘累死的甲方’。”
杨季年抬手想怼,却发现右手还攥着那瓶金水样本。
月光下,液体微微泛蓝,像藏着一颗微型星河。
他忽然意识到——
这水,这香,这刀,这字……
都不是巧合。
而向冲天,根本不是迷弟。
他是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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