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蜷缩在冷宫角落,手指颤抖着展开那片血迹斑斑的密函残片。雨水顺着破败的窗棂渗进来,打湿了纸张的一角,让字迹更加模糊不清。我用袖子小心擦拭,指尖残留着干涸的血渍,黏腻而冰冷。
月光透过残损的窗纸斜斜地照进来,在泛黄的纸面上投下斑驳的影子。我屏住呼吸,一个字一个字地辨认那些潦草的笔迹——“穿书者计划执行阶段……当前进度:02号目标已就位,07号观察中,19号待激活……特别注意:萧某人不可信,必要时可启动清除程序。”
我的瞳孔猛地收缩,胸口仿佛被重锤击中,喘不过气来。
编号02……是“我”。
我死死攥住密函的边缘,指甲几乎抠进掌心。我想起来了——翠竹自尽前说的那串数字:02-07-19。原来不是巧合,也不是胡言乱语。那是名单上的编号,而我,就是02号。
我闭上眼,脑海里浮现出沈敬之临死前的模样。他抓住我的手,嘴唇蠕动,却只来得及说出“去找她……才是……”后面的话永远消失在了他的喉咙里。现在想来,他是不是早就知道这些?是不是早就想告诉我什么?
我猛地站起身,踉跄了几步,撞到了身后的佛像。尘土簌簌落下,混着霉味钻进鼻腔。我扶住墙稳住身形,心跳如擂鼓。冷风从裂缝灌入,吹得烛火摇曳不定,映得我的影子在墙上扭曲变形。
承禧殿的檀香……系统每次提示时都会有的味道……还有那天我刚穿过来时,也是在这座宫殿里闻到的气味。原来……原来不是巧合,而是某种信号。某种标记。
我开始回忆自己穿越以来的每一个细节。系统第一次出现是在哪里?是承禧殿的寝房里。它说我是“穿书者”,说我要“拯救反派皇帝”。可如果……如果它从一开始就骗了我呢?如果我不是穿书者,而是某个计划中的一环呢?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但现在不是崩溃的时候。我必须继续查下去。
我将密函藏进衣襟,轻轻推开冷宫的大门。外面的风更大了,夹杂着细雨扑在脸上,让我清醒了一些。我避开巡夜的侍卫,沿着偏僻的小径往御书房方向去。
御书房外的廊柱下,我躲进了花木丛中。夜色浓重,只有书房内透出微弱的烛光。我屏住呼吸,听着屋内的动静。
“陛下伤势并非外力所致……恐怕是慢性毒症。”一个低沉的声音说道,像是太医。
“查到源头了吗?”另一个声音压得更低。
“万寿节的药膳……但此事切莫声张,否则……”说话的人顿了一下,没有继续往下说。
我心头一震。
万寿节那日,萧烬严特意让我去取药,亲自喂我喝下。那时他说:“你若死了,朕也不会放过任何人。”可现在想来,他是不是早就知道些什么?他是不是也在计划之中?
脚步声忽然响起,我立刻伏低身子,屏住呼吸。一道黑影从书房门口走过,衣角绣着龙纹暗金,是皇帝的亲卫。我的心跳得更厉害了。
我缓缓后退,正要转身离开,忽然听见书房内传来一声轻叹:“她知道了多少?”
是萧烬严的声音。
我浑身血液瞬间凝固。
“回陛下,她今夜去了冷宫,见过废妃。”另一个声音回答,“还拿到了密函残片。”
“她……有没有看懂?”萧烬严的语气听不出情绪。
“属下不敢确定。”
沉默片刻,萧烬严低声说道:“别让她再靠近冷宫了。”
“是。”
我咬住嘴唇,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原来他早就在监视我。原来他一直都知道些什么,却从未告诉过我。
我悄悄退后几步,转身离开。雨水顺着脸颊滑落,我不知道是雨还是泪。
回到寝殿,我关紧门窗,点燃三支蜡烛,将密函残片铺在桌上,又翻出之前收集的碎片,一片一片拼接起来。
终于,完整的句子出现在我眼前:
**“穿书者计划执行阶段,当前进度:02号目标已就位,07号观察中,19号待激活。特别注意:萧某人不可信,必要时可启动清除程序。”**
我盯着那行字,眼睛发酸,视线模糊。
我到底是谁?真正的沈凝玉……真的已经死了吗?如果我是替身,那我的记忆、我的情感,又算什么?如果这一切都是骗局……那我为什么还会在乎他?
手腕上的系统光屏依旧灰暗,连最基础的任务提示都没有弹出。我猛地拍案而起,烛台被掀翻在地,火苗跳动着熄灭,屋内陷入黑暗。
泪水不受控制地滑落,砸在桌面上,晕开一小片水渍。
我缓缓抬起头,看向镜中的自己。镜子里的倒影忽明忽暗,仿佛有两个重叠的身影。
一个是我,一个是……真正的沈凝玉。
我咬住牙,低声喃喃:“如果一切都是骗局……那我要找出真相。”
窗外雷声轰鸣,暴雨倾盆而下。
\[正文内容\]
\[未完待续\] | \[本章完\]我盯着镜中重叠的影子,直到窗外的雨声渐渐变小。手指摸索到那片密函,纸边已经被我捏得发软,字迹晕开成模糊的墨痕。
门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
我迅速将密函塞进枕下,背对房门躺下。脚步声停在门外,又缓缓离开。
是宫女例行巡夜,还是...有人来查我的动静?
我盯着头顶的帐幔,一滴冷汗顺着脖颈滑进衣领。萧烬严知道我已经知道了些什么。他今晚在御书房说“别让她再靠近冷宫”,语气平静,仿佛只是寻常吩咐。
可我分明听出了一丝……迟疑。
第二日清晨,我装作如常起身。贴身宫女端来洗漱用的铜盆,水面上浮着几片新摘的茉莉花瓣。我盯着水面倒影,那张脸依旧熟悉,却已不再属于我。
“陛下遣人送来药膳。”宫女低声禀报,“说是您这几日气色不好。”
我望着案上冒着热气的瓷碗,喉咙发紧。那日万寿节,也是这样一碗药膳,他说亲手喂我,我便毫无防备地喝下。
“放着吧,我稍后会用。”
宫女退下后,我拿起汤匙轻轻搅动。药香浓烈,掩盖了底下的气味。我蘸了一点点在指尖,凑近嗅了嗅——和那日一样,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甜腥。
我将药碗推到案角,走到柜前取出一件素色外袍。该去找一个人。
御药房外,我避开值守太医,绕到侧门。负责煎药的宫人正在煮一锅新的药汁,见我来了,慌忙行礼。
“不必拘礼。”我语气温和,“我想看看万寿节那天留下的药渣。”
宫人脸色一变:“娘娘,那日的药渣……早被焚毁了。”
“为什么?”
“是……是陛下亲自下令。”
我心头一沉。
“那日的药方呢?”
宫人低头不语。
我步步逼近:“你若不说实话,今日这锅药,我也可以让人送去给你家里人试试。”
宫人终于开口:“是、是有人换了药方……原方本应有三钱川贝,但那日实际用了五钱半,还加了……”
“加了什么?”
“雪蚕。”
我浑身血液瞬间冻结。
雪蚕,极寒之毒,常年用于宫廷暗杀。中毒者初时无感,日久则气血凝滞,直至心脉骤停。
我猛地转身,撞开房门。
迎面站着一人。
萧烬严。
他一袭玄色龙袍,手中握着半卷残破的纸页——正是我昨夜藏起的密函。
“你要找的答案,”他声音低沉,“不是在这里。”
我后退一步,他却上前一步。
“跟我来。”
我没有选择。
他带我穿过层层宫墙,来到一处从未见过的偏殿。殿门推开,屋内陈设简朴,唯有一张书案,案上放着一枚令牌——沈敬之临死前递给我的那枚。
我怔住。
“你知道他是谁。”萧烬严看着我,“也知道他为何要死。”
我攥紧拳头:“你们到底……想做什么?”
他沉默片刻,忽然抬手,扯开自己左臂袖口。
一道伤疤蜿蜒而下,从手腕直抵肘弯。
“十年前,我被派去调查一个秘密计划。”他的声音里透着冷意,“那个计划的名字,叫‘穿书者’。”
我呼吸一滞。
“他们选中的人,会被植入记忆、情感、身份,成为棋子。”他目光灼灼,“而你,是他们的第02号目标。”
“不可能……”
“你真的以为,你是穿越进来的吗?”他冷笑一声,“你以为是你选择了命运,其实你只是被安排好了命运。”
我摇摇头,后退几步,撞到身后书架。
“那真正的沈凝玉呢?她去了哪里?”
“死了。”他声音冰冷,“早在你出现之前,她就已经死了。”
我捂住嘴,眼泪夺眶而出。
“你恨我。”他继续道,“因为你以为我骗了你。可你有没有想过,我为什么不揭穿你?为什么让你留在身边?”
我抬起头。
“因为我也是计划的一部分。”
我愣住。
“我是‘观察者’。”他缓缓道,“我的任务,是监视所有穿书者,确保他们不会偏离既定轨迹。但你……你不一样。”
“什么意思?”
“你开始怀疑,开始反抗,开始寻找真相。”他眼中闪过一丝我看不懂的情绪,“这不是系统设定的你,而是真正的你。”
我怔怔地看着他。
“所以,我决定帮你。”
我心跳如雷。
他从怀中取出一张纸,递给我。
“这是穿书者计划的总名单。”他低声说,“上面还有三个人的名字。”
我接过,展开。
密密麻麻的编号中,我看到了两个熟悉的字:
07号:萧烬严\
19号:林氏遗孤
我猛然抬头:“林氏遗孤是谁?”
他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我。
我忽然明白。
“你说过,林家血脉断绝。”我声音颤抖,“可如果……林家还有人活着呢?”
他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如果她还在,那么逆命者,就不是你。”
我攥紧手中的名单,心跳如擂鼓。
“告诉我,她在哪?”
他轻轻一笑,仿佛看透一切。
“你真的准备好了吗?”
我点头。
他转身,推开门。
门外,晨光洒落,照在青石阶上。
“跟我来。”
我迈步跟上。
这一走,便是再无回头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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