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峻霖是被阳光晒醒的。
他睁开眼时,床头柜的向日葵正朝着窗户的方向仰着头,花瓣上还沾着点晨露。严浩翔不在房间,隐约能听见厨房传来叮叮当当的声响——是他在煎蛋,火候总掌握不好,边缘总会焦一点。
“又糊了。”贺峻霖撑起身子喊了句,声音带着刚醒的沙哑。
厨房的动静顿了顿,接着传来严浩翔的笑:“就一点点,你吃不出来的。”
等他端着盘子出来,贺峻霖果然盯着煎蛋边缘的焦痕皱眉。严浩翔赶紧把牛奶推过去:“罚我明天给你做水波蛋,保证嫩得像布丁。”
贺峻霖没说话,伸手把自己盘子里没焦的那半推了过去。阳光从他发梢滑下来,落在手背上,像镀了层暖金。
上午的吉他练习多了新内容。严浩翔翻出那首合唱曲,指尖在琴弦上敲出节奏:“昨天跑调的地方,我们分句练?”
贺峻霖点头,目光却落在谱子角落的签名上。那时两人刚认识,他的字歪歪扭扭,严浩翔总笑他像小学生,结果自己签的名比他还潦草。
“你看这个‘翔’字,”贺峻霖指着纸页,“当时你把捺写得太长,差点戳到我名字。”
严浩翔凑过来看,呼吸扫过他耳尖:“那时候总想着离你近点。”
话音刚落,吉他弦忽然“铮”地响了声,是贺峻霖没按住和弦。他耳尖红了红,低头拨弦掩饰:“练、练歌。”
这次合唱顺了很多。贺峻霖的高音还是有些飘,严浩翔的和声就像只手,轻轻托着他的声音往上走。唱到副歌时,风从阳台溜进来,卷着桂花香扑在两人脸上,贺峻霖忽然笑出声,歌声里都裹着甜味。
下午去公园散步,贺峻霖走得慢,严浩翔就陪着他慢慢晃。落叶在脚边打着旋,像在跳圆舞曲。
“你看那棵树。”贺峻霖指着不远处的银杏,叶子已经黄了大半,“像不像一把大扇子?”
严浩翔掏出手机拍照:“等叶子全黄了,我们来拍合照。”他顿了顿,补充道,“就站在树下,你笑的时候要露虎牙。”
贺峻霖踹了他一脚,却没用力:“谁笑不露虎牙?”
走到湖边时,看见有老人在喂天鹅。黑天鹅伸长脖子抢食,红掌划开水面,荡起一圈圈涟漪。贺峻霖忽然想起旅行计划上的“去海边”,转头问:“海边的浪,是不是比湖里的大很多?”
“嗯,”严浩翔望着远处的水纹,“还会有海鸥跟着船飞,你要是想喂,我们可以带面包去。”
“那要带甜面包,”贺峻霖说,“咸的它们可能不爱吃。”
严浩翔掏出小本子,在“去海边”后面画了个面包的简笔画。笔尖划过纸页时,贺峻霖忽然抓住他的手腕:“等下,我想加个东西。”
他接过笔,在清单末尾添了行字:“和黑天鹅合照”,后面画了个小小的波浪线。
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两条缠绕的丝带。贺峻霖走累了,就靠在严浩翔肩上歇着,闻着他身上淡淡的向日葵香。
“其实我昨天偷偷查了,”严浩翔忽然说,“油菜花田旁边有木栈道,过敏也能走。”
贺峻霖抬头,看见他眼里的光,比落日还亮。
晚上睡觉前,贺峻霖盯着床头柜的向日葵发呆。严浩翔以为他在担心花会谢,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明天再给你买新的。”
“不用啦,”贺峻霖摇摇头,指了指花瓣,“我发现它们每天都朝着光的方向转,好厉害。”
严浩翔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忽然想起什么,从抽屉里翻出个小盒子。里面是包花籽,标签上写着“向日葵”。
“等明年春天,我们在阳台种吧,”他把花籽递过去,“自己种的,说不定能开得更久。”
贺峻霖捏起一粒花籽,小小的,圆滚滚的,像颗浓缩的阳光。他忽然笑了,把花籽放回盒子里:“那得你负责浇水,我怕我忘了。”
“包在我身上。”严浩翔把盒子收好,放在旅行计划旁边。
夜深时,贺峻霖又醒了一次。月光透过窗帘缝隙钻进来,落在严浩翔脸上。他睡得很轻,眉头微微皱着,像是还在想明天该做什么早餐。
贺峻霖伸出手,轻轻抚平他眉间的褶皱。指尖碰到对方皮肤时,严浩翔动了动,迷迷糊糊地抓住他的手:“贺儿?”
“没醒,”贺峻霖轻声说,“睡吧。”
严浩翔没说话,只是把他的手抓得更紧了些。窗外的桂花香又飘了进来,混着被子里的暖意,像在说一个未完的梦。
贺峻霖闭上眼睛,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和严浩翔的慢慢重合在一起,像两串并排跳动的音符,温柔得能把整个秋天都裹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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