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中的守护与告白

第六章

八月的暴雨来得比七月更凶，像要把整个城市淹没。

张函瑞抱着刚领的竞赛复习资料，被困在图书馆门口。雨太大，连出租车都打不到。他正发愁，一把黑色的大伞突然出现在头顶。

“又没带伞？”左奇函的声音带着点喘，校服裤脚全湿透了，“我从家里跑过来的，快上车。”

路边停着辆自行车，是左奇函平时骑的那辆。左奇函把伞递给张函瑞，自己掀开车座下的雨衣穿上：“上来吧，我载你。”

雨幕里，自行车碾过积水，溅起高高的水花。张函瑞坐在后座，一手撑着伞，一手轻轻抓着左奇函的衣角。雨水打湿了他的裤脚，可心里却暖暖的。

“抓紧点，前面有个大坡。”左奇函的声音透过雨幕传来。

张函瑞下意识地抱住了他的腰。隔着湿透的校服，能感受到对方温热的体温和有力的心跳。左奇函的身体突然僵了一下，随即骑得更稳了。

到了张函瑞家楼下，两人都成了落汤鸡。左奇函抹了把脸上的雨水，看着张函瑞滴水的头发，突然笑了：“像只落汤猫。”

张函瑞瞪了他一眼，嘴角却忍不住上扬：“你才是落汤鸡。”

“进去吧，别感冒了。”左奇函把伞塞给他，“竞赛加油，我等你回来。”

张函瑞看着他转身冲进雨幕的背影，忽然喊了一声：“左奇函！”

左奇函回头，雨水顺着他的发梢滴落：“怎么了？”

“我……”张函瑞深吸一口气，声音在雨声里显得格外清晰，“我会每天给你发消息的。”

左奇函的眼睛瞬间亮了，像在暴雨中点燃的灯：“好！我等你！”

看着他骑车消失在雨幕里，张函瑞握紧了手里的伞，心里某个角落，像被雨水浇灌的种子，终于破土而出。

乐队排练室的窗户被暴雨打得噼啪响。陈俊铭弹错了一个音符，懊恼地皱起眉。

“没事，再来一次。”汪浚熙放下吉他，走到钢琴旁，“是不是太吵了？我把窗户关上。”

关窗户时，一阵狂风卷着雨水灌进来，打湿了陈俊铭的速写本。他慌忙去捡，却被汪浚熙先一步抢过去。速写本的最后一页，是他画的汪浚熙弹吉他的侧脸，旁边还写着一行小字：“今天他的吉他弦断了一根，有点可爱。”

陈俊铭的脸瞬间红透了，想抢回来，却被汪浚熙按住手。

“这是……我？”汪浚熙的声音有点发颤，眼睛里满是难以置信的惊喜。

陈俊铭的头埋得更低了，声音细若蚊呐：“不小心画的……”

汪浚熙忽然笑了，像暴雨后放晴的天空：“画得很好，比我本人好看。”他顿了顿，眼神变得认真，“陈俊铭，我喜欢你。不是朋友的那种喜欢，是想和你一起弹钢琴，一起看薄荷长高，一起……一直走下去的那种喜欢。”

雨声好像突然停了。陈俊铭抬起头，撞进汪浚熙亮晶晶的眼睛里。对方的耳尖红得像要滴血，却固执地看着他，不肯移开目光。

“我……”陈俊铭的心跳得像擂鼓，“我也是。”

三个字刚出口，就被汪浚熙紧紧抱进怀里。对方的怀抱带着雨水的微凉和淡淡的薄荷味，却让人无比安心。

“太好了……”汪浚熙的声音带着点哽咽，“我还以为……”

“笨蛋。”陈俊铭轻轻回抱住他，把脸埋在他的肩窝，“早就看出来了。”

暴雨敲打着窗户，排练室里的吉他和钢琴安静地立着，见证着这个被雨水包围的、温柔的告白。

画室里，李嘉森看着窗外的暴雨，有点担心张奕然会不会被困在路上。他刚想打电话，画室的门就被推开了。

张奕然抱着画板站在门口，头发湿漉漉的，脸上却带着笑：“我带来了新画的星空。”

画纸上，深蓝色的夜空里，缀满了明亮的星星，还有一条淡淡的银河，横跨整个画面。最妙的是，银河的尽头，有两颗靠得很近的星星，像在悄悄说着话。

“画得真好。”李嘉森接过画，指尖不小心碰到张奕然的手，“淋湿了吧？快擦擦。”

他递过毛巾，看着张奕然擦头发的样子，忽然鼓起勇气：“张奕然，我喜欢你。想和你一起看遍所有的星空，一起画完所有的向日葵，一起……走很久很久。”

张奕然擦头发的手停住了，抬起头，眼里像落满了星星：“我也是。”

李嘉森的眼睛瞬间亮了，像被点燃的银河。他轻轻握住张奕然的手，掌心相贴的温度，比画室里的暖气更暖。

暴雨还在下，可画室里、排练室里、居民楼下，都有温暖的光在悄悄亮起。这个夏天，在蝉鸣、星光、暴雨与告白里，那些悄悄滋长的心事，终于开出了最绚烂的花。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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