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天庭审问

姜向阳跪坐在冰凉的云纹地砖上，额间花钿映着九重天穹的冷光，与她周身绯色裙摆形成刺目对比。三百六十位仙官分列两厢，案几上的判官笔沙沙作响，将这场审讯的每个字都刻进《天规实录》。

"花翎阁圣女姜向阳，私闯天界刑场，劫走重犯穆白玉，该当何罪？"监刑官裴明玄猛地拍响惊堂木，震得案上玉盏里的茶水泛起涟漪。

姜向阳垂眸看着自己染血的指尖——那是昨夜为穆白玉疗伤时，被诅咒反噬留下的伤痕。她正要开口，右侧传来环佩声响，萧兰莲步轻移，广袖间暗藏的银针在烛火下闪过幽光："裴仙官，这姜圣女向来目无天规，听闻她与那穆白玉早有勾结，此次救人，分明是叛国同谋！"

"住口！"姜向阳霍然抬头。她想起穆白玉昏迷时攥着她衣角的模样，想起他醒来时眼底倒映的晨光，胸腔里翻涌着连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情绪。

主位上的天帝抬手示意肃静，玄色冕旒晃动间，威压如实质般笼罩全场："姜向阳，你既身为花翎阁圣女，当知'七情不生，六欲不动'的戒律。如今私动凡心，该当何罪？"

大殿突然陷入死寂，唯有远处天河的浪涛声隐约传来。姜向阳攥紧裙摆，想起阁中长老们发现她救回穆白玉时的震怒。那时白发苍苍的阁主将戒尺狠狠砸在她背上，每一道伤痕都在提醒着：圣女动情，必遭天谴。

"天帝陛下，那日司仙台行刑之时，穆将军周身萦绕着花翎阁禁术'幽冥蚀骨咒'。"姜向阳声音清泠，却字字掷地有声，"此咒专破元神，唯有花翎阁还魂丹可解。我若不出手，岂不是见死不救？"

萧兰突然娇笑出声，腰间鸾凤佩撞出清脆声响："好一个见死不救！姜圣女可知，那穆白玉正是用此咒毒害天界三殿下？"她转头看向天帝，眼中泛起盈盈泪光，"陛下，臣妾亲耳听到穆白玉与姜向阳密谋，要颠覆..."

"够了！"姜向阳猛地起身，发间银铃剧烈摇晃。她望着萧兰眼底一闪而过的阴鸷，突然想起昨夜救人时，穆白玉体内那道咒印，分明与萧兰身上的灵力波动如出一辙。

冷艾文不知何时从仙官队列中走出，折扇轻点地面："依在下之见，不如让穆白玉当庭审问，真假自明。"他看向姜向阳时，目光中带着几分玩味，"只是不知圣女敢不敢，与心上人当堂对质？"

姜向阳喉间发紧。此刻的穆白玉应当还在花翎阁的冰玉床上昏迷，若被带到这天庭...她不敢细想。心里堵得慌，似在警告她即将做出的选择。

"不必了。"姜向阳突然跪伏在地，额间花钿几乎要嵌进地砖，"向阳甘愿领受私闯刑场之罪，但求天帝容我将穆白玉的伤势调理完毕。"她闭上眼，将那些未说出口的情愫尽数碾碎，"待他康复，向阳自会将他亲手送来天庭。"

天帝沉默良久，冕旒下的面容隐在阴影里："既如此，限你七日。若逾期未至，花翎阁上下，一并受罚。"

姜向阳叩首时，瞥见萧兰嘴角勾起的弧度，也感受到冷艾文若有若无的注视。她踉跄着起身，踏出大殿的瞬间，终于支撑不住扶住廊柱。胸口传来阵阵刺痛，那是花翎阁戒律对动情者的惩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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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千里之外的花翎阁内，穆白玉在冰玉床上骤然睁眼，掌心紧握着的花翎吊坠，正泛着不祥的红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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