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隙新暖灵猴对语前尘未远

李悟清捏着随心铁杆兵的手紧了紧，直到金属杆硌出指印，才对着孙悟空的背影开口。声音里带着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涩意：“你是不是……挺喜欢小时候的我？”

孙悟空正弯腰给小石猴擦嘴角的糖渍，闻言动作顿了顿。晨光落在他竖起的翎子上，泛着一层旧金似的光：“喜欢谈不上，只是看着他，想起些过往。”

“过往？”李悟清冷笑一声，随心铁杆兵“当啷”戳在地上，“你没忘真假美猴王那回？没忘咱们在如来面前争得你死我活？”

“没忘。”孙悟空直起身，指尖还沾着糖霜，“可那又如何？咱们本就没血缘牵扯，却同是天地孕育的灵猴。现在他穿越到这儿，孤零零的，多给点照看，不是该当的？”他低头看了眼抱着自己腿、正好奇打量李悟清的小石猴，语气软了些，“不过是想让这小家伙，少受点咱们当年受过的苦。”

李悟清的耳尖动了动，像是听到了什么遥远的声响。他忽然上前一步，声音压得极低：“我劝过你，别上灵山。你不听。”那双能听万物的耳朵，此刻只反复回响着当年的警告，“等你被算计了才会懂——这世上谁都能信，独独那些说‘为你好’的，最不能信。可你从来没信过我。”

他盯着孙悟空鬓角的翎毛，忽然又笑了，带着点自嘲：“说什么忘不忘。当年三界都喊我‘妖猴’，只有你每次动手前，还会瞪着眼骂一句‘六耳猕猴’——你心里是认我这灵猴身份的，对吧？”

话音刚落，小石猴突然从孙悟空腿后探出头，举着没吃完的棒棒糖朝李悟清晃了晃：“未来的我，你要不要吃？哥哥买的，超甜！”

李悟清的目光软了一瞬。他没接棒棒糖，只往后退了两步：“走了。”他朝孙悟空抬了抬下巴，“看好小时候的我。要是他能穿回去，时空一修复，你说不定就忘了今天这些话，忘了我提醒过你——也好，重新活一次，或许能比现在轻松点。”

孙悟空没应声，只是弯腰把小石猴抱了起来。小家伙立刻搂住他的脖子，在他耳边叽叽喳喳说要去看会飞的汽车。他抬头时，李悟清的身影已经融进了街角的晨光里，只留下随心铁杆兵划过地面的轻响，像一句没说出口的叹息。

怀里的小石猴还在闹，孙悟空却忽然摸了摸他的脑袋。有些事或许会被时空抹去，但有些暖，哪怕只在记忆里留片刻，也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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