聘礼不够，蛇来凑，匕首定情

楚明澈第三次回头时，街角那抹影子"唰"地缩回了墙后。但晚风还是送来了一串银铃的脆响。

"见鬼..."他加快脚步，折扇在掌心敲得啪啪响。自从上次遇见，这个小姑娘就像水蛭似的黏上了他。最可怕的是她看人的眼神——活像屠夫盯着待宰的羔羊。

"二少爷？"绸缎庄掌柜疑惑地看着突然钻进来的楚明澈，"您要的云锦还没到货..."

"借贵宝地避一避。"楚明澈闪身躲到柜台后，从布匹缝隙中窥视街面，"有个穿蓝裙子的疯丫头跟着我。"

掌柜的伸头看了看："没人啊？"

楚明澈刚松口气，头顶突然传来"咚"的一声。抬头正对上一双倒吊着的眼睛——那姑娘不知何时爬上了房梁，长发垂下来差点扫到他鼻尖。

"找到你啦~"她咧嘴一笑，露出两颗尖尖的虎牙。

楚明澈的手僵在半空。小蛇却突然抬头，亲昵地舔了舔他的指尖，然后"嗖"地窜向门口——蓝裙姑娘正蹲在门槛上，双手托腮望着他。

"你喜欢小青奴吗？"她眼睛亮得吓人，"我还有很多宝贝！"说着从腰间解下个五彩锦囊，倒出一堆毒虫，"金线蟾、血蜈蚣、蓝尾蝎...你挑一个？"

楚明澈

晕血——虽然那只是打翻的朱砂——直挺挺向后倒去。最后的意识里，他听见那丫头慌张地喊："哎呀！我忘了汉人男子胆子小！"

巫灵灵懊恼地蹲在医馆门口。出谷前看的画本里明明说"投其所好"，怎么送礼物反倒把人吓晕了？她戳了戳腕间的小青奴："都怪你，应该先变回镯子再出现的。"

不过...想到楚明澈晕倒时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的阴影，她又傻笑起来。这么好看的男人，连晕倒都像画似的。画本里还说"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她决定再接再厉。

"三弟！"楚明澈顶着黑眼圈闯进书房。

楚明澜抬头，二哥这副模样实在罕见：向来梳得一丝不苟的发髻散乱着，锦袍穿反了，腰间还挂着五六个驱邪香囊——活像被女鬼吸了精气。

"二哥，你魔怔了..."楚明澜突然顿住。窗外突然铃声大作。兄弟俩同时转头，只见院墙上坐着个蓝裙姑娘，正晃着双腿吃糖葫芦。发现被注视后，她欢快地挥挥手，腕间银铃在风中叮咚作响。

楚明澜却如遭雷击。

——是她

楚明澈第三次偷偷检查门窗是否锁好。他特意选了这张红木八仙桌——四面开阔，没有藏人死角，连桌布都换成了透明的鲛绡纱，确保不会有什么毒虫蛇蚁突然蹿出来。

"喝茶。"他推过去一盏雨前龙井，手指不着痕迹地试了试杯温——很好，不烫，免得这丫头又被烫到舌头炸毛。

巫灵灵双手捧起茶杯，像小动物般嗅了嗅，突然皱眉："没有桂花糖？"

"这是茶！不是药！"楚明澈太阳穴突突直跳，却见对方已经变戏法似的从腰间锦囊摸出块糖扔进茶里，搅得叮当响。

楚明澜从雕花窗棂望进去，他看见二哥正襟危坐，对面坐着个那个蓝裙银铃的姑娘，发间缠着五彩绳。

"现在，说说为什么追着我不放？"楚明澈用折扇轻敲桌面。

巫灵灵突然前倾上身，绣着毒蛾的衣领微微敞开。楚明澈慌忙后仰，后脑勺"咚"地撞上多宝架。一枚玉貔貅震落下来，被她反手接住——那速度快得不似人类。

"我要娶你。"她将貔貅放在两人正中间，语气轻松得像在讨论天气，"还想给你生孩子。"

"噗——"楚明澈一口茶水全喷在貔貅上。他剧烈咳嗽着，脸涨得比桌上的石榴还红，"你...咳咳...你说什么？！"

窗外偷听的楚明澜也差点咬到舌头。这姑娘说话怎么比军营里的老兵还直白？

"我们苗女看中谁就直接提亲呀。"巫灵灵困惑地歪头，"画本里不都这么写？公子落难，小姐搭救，然后..."她突然从凳子上蹦起来，单脚踩桌，摆出个戏台上的亮相姿势，"'小女子愿以身相许～'"

多宝架上的瓷器随着她夸张动作叮铃咣啷摇晃。楚明澈看得眼角抽搐——这丫头根本不懂"以身相许"是什么意思！

"首先，"他竖起一根手指，"我是男的！"又竖起第二根，"而且我们才认识三天！"

巫灵灵掰着手指计算："可我第一天送你小青奴，第二天帮你赶跑流氓，第三天还从接住差点掉下马背的你..."她眼睛突然亮起来，"啊！是不是聘礼不够？"说着开始解腰带。

"住手！"楚明澈差点从窗户跳出去，"我不是这个意思！"

腰带解下，露出里面缀满银铃的衬裙。巫灵灵从夹层抽出把镶蓝宝石的匕首："给！我们巫族的定情信物！"

院外突然传来刺耳的银铃声，比巫灵灵腕间的响亮十倍。她脸色大变："不好！他们追来了！"一把扯下自己的银铃扔出窗外。

爆炸声震碎了所有琉璃瓦。在漫天蓝火中，巫灵灵抓住兄弟俩的手："想活命就跟我走！"

楚明澈看着两人交握的手，突然想起什么："等等...你刚才说要娶我..."

"闭嘴！"巫灵灵和楚明澜异口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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