璟岚批完最后一本奏折,将朱笔一丢,伸了个懒腰,目光飘向窗外。盛夏的阳光透过窗棂洒进来,树影婆娑,蝉鸣阵阵。
他忽然叹了口气,喃喃道:"……想玩水。"
一旁研墨的小厮手一抖,墨汁溅了一滴在纸上。
王爷……想玩水?
这位平日里运筹帷幄、冷峻威严的王爷,此刻竟像个不甘寂寞的孩子,托着腮,眼神飘忽,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
消息很快传到了福大管家耳朵里。
"王爷想玩水?!"福大管家手里的茶盏差点摔了,老眼一红,颤声道:"王爷……王爷小时候哪有机会玩啊!"
他想起王爷的童年——五岁习武,七岁背诗,十岁学权谋,十二岁跟着老王爷处理政务……别的孩子爬树摸鱼的时候,王爷在练字;别的孩子嬉笑打闹的时候,王爷在背书。
"可怜啊!"福大管家抹了把泪,"王爷这辈子连颗果子都没摘过!"
他当即拍板:"安排!必须安排!"
福大管家风风火火地冲进暗卫营,一把揪住正在写话本的影六:"影六!王爷要玩水!怎么安排?!"
影六笔尖一抖,纸上未干的话本剧情糊成一团:"……啊?"
福大管家急吼吼道:"你不是最懂这些吗?快说!哪里能摸鱼?哪里能摘野果?怎么让王爷玩得尽兴?"
影六眨了眨眼,忽然笑了:"王爷这是……想体验童趣?"
"对!"福大管家点头如捣蒜,"王爷小时候没过过这种日子,现在想补回来!"
影六摸着下巴想了想,忽然眼睛一亮:"有了!"
他凑近福大管家,低声道:"我知道一处地方——金陵城外有座清溪山,山涧清凉,溪水清澈,鱼虾肥美,还能摘野果、捡板栗,最适合夏日野趣。"
福大管家大喜:"好!就这儿了!"
三日后,清溪山。
璟岚一身简便的素色长衫,腰间松松系了条银丝绦带,墨发半束,整个人清俊如画。他站在溪边,盯着水里游动的小鱼,眼神亮得惊人。
"王爷,给您网兜!"福大管家递上一只精巧的竹编网兜,满脸慈爱,"老奴让人特制的,轻便又顺手。"
王爷接过,唇角微扬:"多谢福叔。"
他卷起袖子,赤脚踏进溪水,清凉的触感让他微微眯起眼。
影六蹲在岸边,笑嘻嘻道:"王爷,摸鱼要静,等鱼游过来再兜。"
王爷点头,屏息凝神,盯着水面。
一条小鱼慢悠悠游过——
"唰!"
王爷手起网落,水花四溅!
鱼……没捞着。
影六憋笑憋得肩膀直抖,福大管家抬手就是一个爆栗子。
王爷也不恼,反而轻笑一声:"再来。"
他弯下腰,继续专注地盯着水面,像个执着的孩子。
福大管家站在一旁,看着王爷难得放松的模样,眼眶又红了。
摸完鱼(虽然一条都没捞到),王爷又对山里的野果产生了兴趣。
影六带路,影三、影九、影八一行人跟着钻进山林, 影一、影七、影五、影二前去探路,扫清障碍。
"王爷,这是山莓,酸甜可口。"影六摘了一颗红艳艳的果子递过去。
王爷接过,轻轻咬了一口,酸甜的汁水在口中迸开,他微微睁大眼:"好吃。"
福大管家立刻掏出手帕:"王爷喜欢?老奴让人移植几株回王府!"
王爷失笑:"福叔,野果就是要山野吃才有滋味。"
影六偷笑,又指了指不远处:"王爷,那边有板栗树!"
王爷兴致勃勃地走过去,仰头望着树上毛茸茸的板栗球,伸手想摘——
"王爷小心!"影六连忙拦住,"板栗壳扎手,得用棍子打下来再踩开。"
王爷挑眉,接过影六递来的木棍,轻轻一敲。
"啪嗒!"几颗板栗球落地。
他抬脚一碾,外壳裂开,露出里面棕褐色的板栗。
"原来如此。"王爷捡起板栗,眼中满是新奇。
晌午时分,福大管家命人在溪边铺了软垫,摆上食盒。
"王爷,歇歇吧,尝尝野炊的滋味!"
王爷席地而坐,手里捧着刚摘的野果,面前是烤得喷香的溪鱼(影一带人捞的)、清甜的板栗、还有福大管家特意准备的桂花酿。
微风拂过,树影摇曳,溪水潺潺。
王爷喝了一口酒,忽然轻声道:"原来寻常人的夏日,是这样的,太有趣了"
福大管家鼻子一酸,差点又哭出来。
影六笑嘻嘻地凑过来:"王爷,下次还想玩什么?秋天可以摘柿子,冬天能冰上垂钓,春天还能放纸鸢……"
王爷抬眸,眼中带着久违的轻松笑意:"好,都试试。"
回府的马车上,王爷靠着软垫,手里把玩着一颗圆润的板栗,唇角微扬。
福大管家偷偷抹泪,心想:"王爷总算……有了一点人气。"
影六骑着马跟在车旁,心里盘算着下次带王爷去哪儿玩。
这一日过后,王府的下人们发现,王爷批奏折时偶尔会望着窗外发呆,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
而福大管家……已经开始筹备秋天的摘柿子之旅了。
——
影六正在偷偷写新的话本子:《冷面王爷的童趣日常》一定能大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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