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砚 X 顾茗欢（忆）

三年后的冬天，你走到了京城。

城门处贴着告示，画着一个人的画像，旁边写着“叛国者谢砚，悬红通缉”。

你看着画像上的人，眉清目秀，眼神温和，嘴角甚至带着一丝浅淡的笑意。不知为何，你的心猛地抽痛了一下。

你混在人群里往前走，路过一家香料铺时，一股清冷的兰花香飘了出来。

就在那一瞬间，所有的碎片突然拼凑在了一起。

谢砚。

你的阿砚。

你想起来了。

你叫顾茗欢，曾是镇守边关的将军。

谢砚，是你的爱人，是那个在你出征前，为你整理战袍，在你腕间系上红绳，说“茗欢，我在京城等你回来”的人。

你想起来你们第一次见面，是在皇家书院，他穿着深蓝色的锦袍，坐在窗边看书，阳光落在他发梢，像镀了层金。

你想起来你们在月下的庭院里，他为你吹笛，你为他舞剑，笛声和剑鸣交织在一起，像一首无声的诗。

你想起来他送你的龙纹佩，说“一龙一凤，正好一对”，你当时还笑他迷信，却把玉佩贴身戴着。

你想起来最后那场战役。

敌军突袭，粮草被烧，援军迟迟不到。

你浴血奋战，身边的士兵一个个倒下。就在你快要撑不住的时候，谢砚来了。

他穿着你送他的玄色铠甲，手里握着你给他防身的剑，身后跟着几百名自愿从军的书生。

“茗欢，我来陪你了。”他笑着说，眉眼温柔，像从前无数次在庭院里等你那样。

你想让他走，想骂他糊涂，可话到嘴边，却只变成了哽咽。

那场仗打得惨烈。

你和谢砚背靠背，杀退了一波又一波的敌人。

他的剑法不好，却挡在你身前，替你挨了无数刀。最后，一支冷箭射向你时，他扑了过来。

箭穿透了他的胸口，也穿透了他握着的剑。

他倒在你怀里，血染红了你的战袍，也染红了他嘴角的笑意。他抬起手，似乎想触碰你的脸，却在半空中垂落。他最后望着你的眼神，有不舍，有心疼，还有……一丝你当时没看懂的决绝。

“茗欢……活下去……”他的声音很轻，像羽毛落在心上，“去找……”

他没说完，但你现在知道他想说什么了。

他让你去找他。

可你早就见过他了。

在那片尸山血海里，被你亲手推开的那具尸体，那个胸口插着剑、穿着你送的玄色铠甲的人，那个在你走后，或许还残留着最后一丝气息的人……是他。

你想起他坠地时，泥水里那枚银质铃铛——那是你送他的定情信物，他总爱系在腰间。你想起你走的时候，似乎听到身后有极轻的呼吸声，像濒死的人在挣扎。

你推开他的时候，他是不是还活着？

他是不是看着你的背影，带着无尽的绝望，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这个念头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你的心口。你踉跄着后退，撞在香料铺的柱子上，喉咙里发出困兽般的呜咽。

周围的人对你指指点点，说你是疯子。

可你不在乎。

你转身，疯了一样往城外跑。

你要回去，回到那个战场，回到他身边。

你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雪落在你头上，融化成水，顺着脸颊流下，像滚烫的眼泪。

你跑过你走过的路，趟过结冰的河流，穿过荒芜的森林，终于回到了那片埋葬了你们过往的土地。

----------------------------------

小菜清粥集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笔尖小说网http://www.bjxsw.cc），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