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地窖里的空气又冷又潮，卡米莉娅缩了缩脖子，努力让自己站得更直一些。

　　斯内普教授正在她面前清点材料，黑袍拖曳在地上如同尾羽。

　　“五份咳嗽药水。”他的声音低沉而缓慢，仿佛每个字都在舌尖上蘸了毒液，“做完后送到医疗翼去。”

　　卡米莉娅下意识看了一眼门口，在确定没人敲门后硬着头皮说：“教授，这是三年级的魔药内容，我还不会。”

　　“不会？”斯内普转过身，黑袍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看来沙菲克小姐认为霍格沃茨是度假胜地，而不是学习魔法的场所。”

　　地窖的寒气顺着袍子往里钻，卡米莉娅冷的打了个哆嗦，就在她以为可以如愿去给毛虫挤粘液的时候，斯内普又开口了。

　　“我只演示一遍。”斯内普的魔杖尖划过材料架，玻璃瓶叮当作响，“百里香、月见草、常春藤……”

　　见她还愣在原地，立刻皱眉：“不要像树桩一样站在那里！”

　　卡米莉娅慢吞吞走过去，生怕走太快会飘起来，按照斯内普说的拿完材料，又慢吞吞地走回工作台。

　　斯内普看着拿好的材料分毫不差，心里又是一堵，月见草起码要到五年级的草药课才会教，这家伙现在就已经完全能认出来了。

　　所有科目里，她就只有魔药最糊弄。

　　斯内普也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冷冷地说：“如果你的智商还够听懂指令的话，现在把百里香切成小段，将月见草和月长石一起研磨成粉末。”

　　卡米莉娅握住银质小刀，开始处理草药 。

　　斯内普站在她身后，黑袍的阴影笼罩着工作台，她能感觉到他冰冷的目光刺在她的后颈上。

　　“切，不是锯。”他的声音像毒蛇吐信，“如果是在给巨怪理发，那倒是切得不错。”

　　磨洋工计划失败，卡米莉娅认命地按照指挥快速地处理材料。

　　这个过程中，她被使唤的团团转，一有什么做错了就要面对斯内普的冷嘲热讽。

　　直到魔药熬完，卡米莉娅才松了一口气，而此时斯内普的叹息声又让她头皮发麻：“令人叹为观止，沙菲克小姐看完一遍就开始散漫了，看来她对自己的能力十分有信心。”

　　“我只是……”

　　“不需要解释。”他打断她的话，魔杖一挥，一份材料又出现在工作桌，“继续。”

　　卡米莉娅这下那还不明白这人就是在故意为难自己，而选择对着干不是扣分就是加长禁闭……

　　她伸手去拿研钵，指尖刚碰到月见草，整个人就向后倾斜。

　　研杵“当啷”一声掉在地上，滚到斯内普脚边。

　　斯内普挥动魔杖，把研杵重重放在她面前，皮笑肉不笑地说：“如果再把工具弄掉，今晚就用手研磨。”

　　卡米莉娅也不想的，她现在感觉自己的四肢都开始有些飘飘然，这肯定和那块饼干有关系。

　　胃开始翻腾，不知道是因为漂浮感还是烦躁。

　　当她试图研磨月见草时，研钵突然从手中滑落，月长石粉末洒了一地。

　　看着斯内普阴沉到和坩埚底一样颜色的脸，她就知道自己要大祸临头了。

　　“格兰芬多扣五分，因为浪费材料和公然挑衅教授。”

　　随着，斯内普的话音落下，她感觉自己越来越轻了。

　　卡米莉娅故作镇定地说：“抱歉，教授，我能先去趟盥洗室吗？”现在只有梅林知道，她快要飘到天花板上去了。

　　不等斯内普点头她就冲出了办公室。

　　等她回来的时候，斯内普又坐回了办公桌，看样子应该是在批改论文。

　　她也没有吱声，开始熬制咳嗽药水。

　　“坩埚开始升腾蒸汽的时候，再放百里香，火焰大一点，高温能最好的释放百里香的药性。”

　　卡米莉娅调整了火，又将百里香放入坩埚，蒸腾的雾气裹挟着草药的清香，坩埚里的液体也随之变绿。

　　斯内普头也不抬地说：“顺时针搅拌五分钟，让药液充分沸腾后，再加入月见草和月长石粉末。”

　　她立刻照做，在搅拌之下，坩埚的雾气慢慢散了，药液变成绸缎一样的银色，咕嘟咕嘟冒着泡泡。

　　后面的步骤卡米莉娅也一一照做，她从未想过魔药能有这么多细节，在她眼里魔药有效果就做够了。

　　但斯内普明显是个完美主义者，但凡她哪一个步骤做的不对，迎接她的又是毒液喷洒。

　　五份完美的咳嗽药水终于完成。

　　卡米莉娅长舒一口气，正想擦擦额头的汗珠，突然感觉身体一沉——弗雷德的饼干效果终于消失了。

　　她以一个标准的九十度鞠躬栽向地面，额头差点磕到斯内普办公桌。

　　卡米莉娅试图直起腰，一只手摸索着桌面，寻找魔杖解除自己施加的重量魔法。

　　“教授，我……”

　　她扶着工作台慢慢直起身，感觉像背着一只巨怪。

　　斯内普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似乎在强忍笑意又或者是在酝酿更恶毒的讽刺。

　　他拖长音调，丝毫没有要帮她的意思：“明天晚上八点，继续来关禁闭。”

　　还不等卡米莉娅回话，她就被一股魔力轰出了门。

　　回到格兰芬多休息室后，她是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刚坐到沙发上，脖子就被人勾住了。

　　“饼干味道怎么样？”弗雷德一脸坏笑。

　　卡米莉娅挣扎无果，索性往后面一躺，吓得弗雷德往后一跳，她没看到那人的耳朵瞬间红透了。

　　“轻飘飘的效果会在四小时三十分左右达到最强，先是手臂然后是身体，五分钟后会完全飘到天花板上。”卡米莉娅抱了个抱枕。

　　赫敏听到这里，写作业的动作都停了：“我记得没错的话，那个时间你在关禁闭吧？”

　　“嗯。”卡米莉娅耸了耸肩，“斯内普扣了五分。”

　　“五分？”罗恩从《魔法史》课本后抬起头，“老蝙蝠转性了？上次纳威只是把坩埚烧穿，他就扣了十分！”

　　赫敏的羽毛笔停在羊皮纸上，墨水晕开一大片：“等等，你是说你在斯内普的办公室里……飘起来了？”

　　“没有。”卡米莉娅往壁炉边又挪了挪，“我发现异常之后就立刻出去了，在这之前我把药粉打翻了，他觉得我在挑衅他，就扣了我五分。”

　　弗雷德和乔治交换了一个眼神，后者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羊皮纸：“我们决定把这个配方命名为‘轻飘飘特调’，你觉得怎么样？”

　　“我觉得。”卡米莉娅抓起一个靠垫砸过去，“你们最好祈祷斯内普不会把它列入违禁品清单里。”

　　她看了看周围问道：“不过话说回来，金妮怎么还没回来？”

　　“金妮的病又加重了，她开始频繁发热，麦格教授让她休息好再去。”乔治将一颗棒球抛上抛下。

　　难怪没等到她……

　　卡米莉娅伸了个懒腰，在赫敏催她写作业前赶紧回了寝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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