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希望我们回去的时候礼堂里的宴会还没结束，去年我就没吃上万圣节的南瓜派……”卡米莉娅小声咕哝，她总觉得万圣节不是什么好日子。

　　哈利原本就不想去的心，更加不想去了。他回头想要和伙伴们说点什么，却被赫敏瞪了回去。

　　通向差点没头的尼克的晚会的那条过道，也已经点着了蜡烛。

　　但这些蜡烛一点也不温馨，它们黑乎乎的，被清理不掉的油渍包裹住了。

　　燃烧的时候闪着蓝盈盈的光，即使照在他们三个充满生机的脸上，也显得阴森森的。他们每走一步，气温都在降低。

　　卡米莉娅像一只畏寒的小兽，把手塞进了袍子口袋里，又把围巾往上拉了拉，只露出一双眼睛。

　　还好她之前在袍子上勾画了保暖效果的魔文，现在她不用感觉到冷的时候才使用保暖咒了。

　　这时，他们听到了一种声音，就像一千个指甲在一张巨大的黑板上刮擦。

　　“这也算音乐？”罗恩低声吐槽。

　　“在中文里阴乐也算是音乐。”卡米莉娅在围巾下小声嘟囔，但因为那阵声音，其他人并没有听清她在说什么。

　　差点没头的尼克身披黑色天鹅绒的幕布，用忧郁的语气邀请他们进入一个空教室。

　　看清里面的情景后，卡米莉娅发誓，她这辈子都不会再参加任何忌辰晚会了。

　　眼前的景象令人难以置信。地下教室里挤满了几百个乳白色的、半透明的身影，他们大多在拥挤的舞池中游荡，随着锯木头般的音乐声跳着华尔兹。

　　“我们要不要四处看看？”哈利偷偷瞥了一眼卡米莉娅，想看看她的反应。

　　卡米莉娅点了点头，她的呼吸在面前形成了一团团雾气。在闻到一股怪味后，她从包里拿出之前为了抵御大蒜味制作的眼镜。

　　“小心，别从什么人的身体里穿过去。”罗恩紧张地说。

　　他们绕着舞池边缘慢慢地走，一个穿着藏青色大褂的幽灵拦住了他们，他头发被一根木簪束在头顶，有着一张很年轻的脸，从衣着上根本分辨不出来是男是女。

　　“这条项链是什么人给你的？”那个幽灵的脸贴近了卡米莉娅，三人迅速护在卡米莉娅身前，警惕地瞪着这个冒昧的幽灵。

　　卡米莉娅拍了拍赫敏的肩膀使用她放松，她对视上那个幽灵空洞洞的眼睛：“先生，这是我妈妈送我的礼物。”

　　幽灵穿过了三人，凌冽的寒气冻得三人打了个哆嗦，他再次贴近卡米莉娅，试图摸一摸那块山茶花玉坠，卡米莉娅后退一步没让他得逞。

　　“别这么紧张。”他试图让气氛缓和一些，“要吃点什么吗？”

　　他指了指长桌上的食物，腐烂的肉放在漂亮的银盘子里，有白色的蛆虫在里面拱来拱去，烤成焦炭的蛋糕堆在大托盘里，一块长满了绿毛的奶酪。在桌子的正中央，放着一块巨大的墓碑形的灰色蛋糕，上面用焦油状的糖霜拼出了这样的文字：

　　尼古拉斯.德.敏西-波平顿爵士

　　逝于 1492 年 10 月 31 日

　　一个胖胖的幽灵嘴巴张得大大的，正好穿过一条臭气熏天的大马哈鱼。

　　“你这样直接穿过去，能尝出味道吗？”罗恩目瞪口呆地问。

　　“差不多吧。”那个幽灵悲哀地说，转身飘走了。

　　“我猜他们让食物腐烂，是想让味道更浓一些。”赫敏捂着鼻子，防备地又把往卡米莉娅身前挪了一步。

　　束发幽灵鼓起了掌：“你猜的没错，所以要吃一点吗？”

　　“谢谢你的好意，但我们还是不吃了。”卡米莉娅保持着礼貌，但表情越来越冷淡。

　　“原谅我刚才的举动，我以为这个项链是我知道的那个。”他再次注视着项链，“抱歉，我死的太早了已经记不清具体样子了，但我还记得第一次看见它时，我才十二岁，真怀念啊……”

　　“不好意思，先生，我想我们没空在这里听你回忆往昔。”哈利板着一张脸拉着卡米莉娅就走了，赫敏和罗恩见状只好跟了上去。

　　“我们还要在这里待着吗？”罗恩感觉自己的胃痉挛了下，“我已经感觉有些恶心了。”

　　“我们走吧。”赫敏实在找不到继续留在这里的意义，而且她也有点受不了这里的氛围了。

　　四个人小心翼翼地走到门口，他们避开了皮皮鬼和哭泣的桃金娘，对每个看着他们的幽灵点头微笑。

　　没多一会儿，他们就匆匆走在点着黑蜡烛的过道里了。

　　“布丁大概还没有吃完。”罗恩满怀希望地说，领头向通往门厅的台阶走去。

　　哈利也附和道：“南瓜派应该也没吃完。”

　　卡米莉娅不好意思地往回抽自己的手，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轻声呢喃居然被哈利听见了。

　　哈利这才意识到自己还紧紧拉着她的手，他的手瞬间松开，脸瞬间涨得像熟透的苹果，两只手如同无头苍蝇般，慌乱地往口袋里塞。

　　然而，那只拉过卡米莉娅的手，却好似有了自己的主意，无论怎样都塞不进去。

　　突然间哈利的耳朵抖了抖，他停下动作，一边全神贯注地听着，一边环顾四周，眯着眼睛在光线昏暗的过道里上上下下地寻找。

　　“哈利，怎么了？”卡米莉娅看到他这异常的反应，不禁问出口。

　　“那个声音又出现了……先别说话……”哈利的的食指抵在嘴唇上，示意大家噤声，然后，他把耳朵贴在石墙上，闭着眼聆听着什么。

　　罗恩凑近了石墙仔细听了听，发现连老鼠跑过的声音也没有，转过头说：“没有声音啊。”

　　“听！”哈利急迫地说，“真的有声音，都有东西在说话！”

　　卡米莉娅皱起了眉，赫敏和罗恩都呆住了。

　　哈利的目光从石墙转向天花板，像是哪里有什么东西在游动。

　　“来这边！”哈利撒腿就跑，根本不给其他人反应的时间，三人急忙跟上他。他们跟着哈利从地下跑到一楼门厅，又从门厅跑到二楼，卡米莉娅气都喘不匀了，赫敏和罗恩也是如此。

　　“哈利，我们在做什……”

　　哈利竖起耳朵。他听见那个声音从楼上传了过来，而且变得越发微弱：“……我闻到了血腥味……我闻到了血腥味！”

　　哈利的脸煞白一片，准备往三楼冲去：“它要杀人了！”

　　卡米莉娅一把拉住了他，她深吸一口气，然后严肃地说：“冷静点！哈利！”

　　“我们什么也没听到！你能听见别人听不见的声音，这很不对劲！”看着卡米莉娅的眼睛，哈利稍微冷静了一点，他看向赫敏和罗恩，只见他们忙不迭地点着头。

　　“卡米莉娅说得对，听到别人听不见的声音不是什么好兆头，即使在魔法界也是一样。”罗恩跑的上气不接下气。

　　“现在回到楼下我们还能赶上宴会的尾声。”卡米莉娅扯了扯哈利，但他还是在原地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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