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阴宗试剑台的黑曜石地面上,正流转着暗紫色的护山大阵纹路。当玄影踏着晨露步入场中时,青长老已将七枚刻着 “玄” 字的玉牌悬在半空,玉牌投射的光影里,五个孩子的身影正随着灵力波动轻轻摇曳。
“灵汐,该你了。” 青长老指尖轻弹,一枚玉牌突然化作藤蔓状的阵旗,缠向穿水绿罗裙的少女。灵汐是药谷一脉送来的弟子,发间总别着支紫菀花枝,据说那是用她本命灵根培育的法器。面对袭来的阵旗,她并未躲闪,只是将指尖按在地面的阵纹上,口中念念有词。刹那间,试剑台边缘突然冒出成片紫苏,叶片边缘泛着灵光,竟顺着阵纹织成道碧色屏障,将藤蔓阵旗牢牢困在中央。
“竟能以药引阵。” 玄影眸中闪过一丝赞许。灵汐的母亲曾是玄阴宗的药阵师,当年在秘境中为护宗门典籍陨落,留下这唯一的女儿。此刻少女正低头轻嗅紫苏叶,忽然抬头对林糯糯眨眨眼,指尖弹出颗饱满的种子 —— 落地瞬间便长成株迷你药圃,七片叶子上分别凝结着不同的灵液,“这是给你的,筑基后经脉需要温养。”
墨渊站在试剑台东侧时,周身正萦绕着淡淡的兽魂气息。这黑衣少年总爱蹲在驯兽阁的阴影里,腰间系着枚玄铁兽骨,据说里面封存着三头影狼的魂魄。赤长老放出的玄冰貉刚要扑向他,墨渊突然将兽骨贴在眉心,低低念了句古老的咒语。那平日里桀骜不驯的玄冰貉竟像见了主似的,乖乖蜷在他脚边,用鼻尖蹭着他的裤腿,喉咙里发出撒娇般的呜咽。
“能以骨相契,通万兽心语。” 赤长老抚着雪貂的皮毛笑道。去年护山大阵被妖兽冲撞时,正是墨渊听出了兽群的恐慌,才发现是地脉异动引发的骚乱。此刻少年正用指尖梳理玄冰貉的绒毛,忽然抬头看向林糯糯怀里的秋秋,骨牌上的狼魂影突然探出脑袋,对着金蚕摇了摇尾巴。
凌霜拔剑的瞬间,试剑台的风都凝滞了。这扎双丫髻的少女背着柄比她还高的 “碎影剑”,剑穗上系着枚狼牙 —— 那是她父亲在围剿血妖时留下的遗物。白长老掷出的七枚铁蒺藜刚到半空,凌霜的身影突然化作道银线,碎影剑在月光下划出半轮弧光,蒺藜竟被精准地串在剑尖,排成串悬在半空,彼此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剑心通明,影随剑动。” 白长老难得露出笑意。这孩子最像年轻时的云岫,剑招里藏着股不肯服输的韧劲儿。凌霜收剑时,忽然将其中枚铁蒺藜抛给林糯糯:“捏碎了能出白雾,遇到危险时能遮住影子。” 铁蒺藜落在糯糯掌心,竟慢慢化作只小巧的银狼吊坠,闪烁着柔和的灵光。
夜宸始终站在阴影里,仿佛与试剑台的暗纹融为一色。当玄影放出十道暗影丝时,其他孩子都忙着躲闪,唯有这黑衣少年伸出指尖,暗影丝竟像认主似的缠上他的手腕,在他掌心织出朵黑色的三叶草。这是玄阴宗失传已久的 “影织术”,据说能将暗影化作实物,夜宸却无师自通,三个月前还在墨长老的丹房里,用暗影丝编织了个盛放丹药的小篮子。
“能驭影为器,织暗成物。” 玄影望着夜宸掌心的三叶草,想起云岫当年总说,暗影最是纯粹,能映出人心底的光。此刻少年正将暗影丝缠在林糯糯的木牌上,那些平日里冰冷的暗影竟泛起淡淡的暖意,在牌背面织出个小小的保护阵。
林糯糯站到试剑台中央时,秋秋突然从她怀里跃出,银丝在半空织成个亮晶晶的茧。当青长老的迷阵旗袭来时,小丫头没有动用灵力,只是将掌心贴在茧上,轻声说了句:“我们做朋友吧。” 刹那间,茧上突然渗出点点金芒,那些原本要困住她的阵旗竟像被吸引般,围着金茧旋转起来,渐渐组成朵绽放的桃花形状。
“能以心驭灵,化光为絮。” 玄影的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温柔。这是林糯糯筑基后觉醒的天赋,她的灵力能安抚躁动的暗影,滋养枯萎的灵植,就连最桀骜的暗影兽见了她掌心的光絮,都会变得温顺。此刻她正将光絮分给其他孩子,夜宸的暗影三叶草沾到光絮后,竟开出了银色的花;墨渊的兽骨上落了点光絮,里面的狼魂影突然变得毛茸茸的,像只无害的幼犬。
当五枚试炼符同时亮起时,试剑台的暗纹突然全部激活,在地面组成个巨大的五芒星。林糯糯的光絮、夜宸的暗影草、凌霜的银狼吊坠、墨渊的兽魂影、灵汐的紫苏叶,竟分别落在星芒的五个角上,彼此呼应着发出柔和的光芒。
玄影望着这幕,忽然想起云岫留在剑穗上的那句话:“真正的力量,是让不同的光,能在同一片夜空里发亮。” 夜风掠过试剑台时,五枚试炼符同时飘到孩子们手中,符面上的三叶草图案,正随着他们的灵力流转,渐渐染上各自的色彩。
秋秋突然衔来林糯糯的木牌,牌背面的滑梯旁,五个小小的人影正手拉手站成圈,白衬衫的云岫影举着颗草莓,在他们头顶笑得温柔。糯糯把脸贴在木牌上,忽然发现自己的光絮正顺着牌面往上爬,在云岫的衣角织出朵小小的金蚕花。
“明日卯时,试炼场见。” 玄影转身时,黑袍扫过试剑台的暗纹,那些流转的光芒突然汇聚成道光束,直冲夜空 —— 那是玄阴宗向修真界宣告人选的信号,在遥远的终南山方向,很快亮起了三道回应的灵光,像三颗眨着眼睛的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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