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刚漫过断魂崖的轮廓,十二座石塔的光晕便淡了些,露出塔身上斑驳的符文。林糯糯正蹲在云梯边研究那道剑痕,忽然有片月白道袍的衣角晃过眼前 —— 青玄子的弟子清风捧着只竹编食盒站在阶下,腰间系着枚刻着 "清" 字的玉佩,晨光里泛着温润的玉光。
"林师妹,师尊让我送些东西。" 清风的声音像山涧清泉,他将食盒摆在石阶上,揭开盖子的瞬间,腾起的热气竟凝成朵朵小祥云。盒里码着十二块桂花糕,每块糕上都嵌着颗莲子,莲子芯里隐约能看到细小的灵光,"这是用终南山的灵米和百草谷的蜜露做的,师尊说含在嘴里能安神。"
林糯糯刚拿起块桂花糕,秋秋突然从她袖中钻出,金蚕丝缠着清风的玉佩不肯松。少年笑着解下玉佩递给她:"这是 ' 醒神佩 ',塔里的传音石若作祟,它会发烫示警。" 玉佩刚碰到林糯糯的指尖,就与她掌心的光絮共鸣起来,在半空拼出朵小小的三叶草,"你的灵力好暖。" 清风眼里闪过惊奇,"像师尊书房里那盆云柚先生留下的暖玉草。"
两人说话间,终南山的景渊抱着丹炉从石塔后跑出来,袍角沾着点点焦痕。"糟了糟了," 他举着颗黑乎乎的丹丸哭丧脸,"第三十七炉醒神丹又炼废了。" 林糯糯刚要安慰,清风突然从食盒底摸出张泛黄的丹方:"这是云柚先生当年写的批注,说炼醒神丹时要加三滴晨露。" 景渊眼睛一亮,连忙掏出玉瓶接起崖边的露水,丹炉玉佩突然发烫,竟在他掌心映出正确的丹火温度。
百草谷的青禾背着竹篓路过,篓里的金银花突然躁动起来。"灵汐姐姐快看!" 她指着篓底 —— 三株照影花正围着颗桂花糕打转,花瓣上浮现出笑脸。灵汐从袖中取出个锦囊,倒出把七彩花种:"这是 ' 忆香种 ',种在塔里能开出故人喜欢的花。" 青禾立刻抓出把递过去:"那我换你的紫苏籽,听说它能顺着灵力找到同伴呢。" 两人刚交换完种子,种粒在掌心相触的瞬间,竟同时发出细碎的光。
试剑台那边突然传来惊呼和笑声。凌霜正追着只玄冰貉绕圈,碎影剑鞘上的狼牙吊坠叮当作响。"青松你赔我剑穗!" 她气鼓鼓地跺脚,却见青云门少年举着条银狼尾穗笑得开怀:"谁让你说我剑招花哨?这是我家玄冰貉刚褪的毛做的,比你那旧穗子灵验。" 说话间将穗子抛过去,凌霜接住时突然发现,穗尖竟缠着片青云门的护心符碎片,"上次围剿血妖时,你爹替我挡过一击,这碎片能引动护山卫的灵力。"
夜宸靠在石塔阴影里,看着清风教林糯糯叠符纸。少年修长的手指翻飞,很快将张黄符叠成纸鹤,"遇到记心草就把这个放出去,它会唱安神诀。" 林糯糯跟着学,光絮不小心缠上纸鹤翅膀,纸鹤竟活了过来,载着她的桂花糕飞向远处 —— 正好落在景渊的丹炉里。"哎呀!" 终南山弟子手忙脚乱去捞,却见丹炉里突然飘出阵甜香,那黑乎乎的废丹竟变成了颗晶莹的蜜丹。
"快看天幕!" 青禾突然指着天空。十二座石塔的光晕在云层上织出网,网眼里浮现出各派弟子的身影:林糯糯的光絮缠着清风的纸鹤,景渊举着蜜丹追玄冰貉,灵汐与青禾的花种在土里发芽,凌霜和青松的剑穗缠成了结。玄影站在崖边捋了捋袖角,那里藏着半块云柚当年烤糊的桂花糕,此刻正随着天幕上的光晕微微发烫。
清风突然从怀里摸出支竹笛,吹起段陌生的调子。林糯糯听着听着,光絮竟跟着旋律跳起了舞,秋秋的金蚕丝也织出串铃铛,叮叮当当地应和着。远处的青玄子在陨石旁捻须而笑,拂尘轻扫过星图时,某颗暗星突然闪烁 —— 那是云柚的本命星,此刻正与玄影的星辰挨得极近,像两个凑在一起说悄悄话的故人。
暮色漫上来时,石阶上的剑痕突然亮起。林糯糯惊讶地发现,月光石映出的残影里,黑袍人与白衫人正分食块桂花糕,而他们脚边,散落着些叠歪了的符纸和几粒发了芽的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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