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只是，我很想知道，羽儿当真，额，不害怕我吗？”古璟雨的脸上闪现出的表情让沐羽为之一动，那张俊脸上竟也会有那样的表情吗？委屈，伤心，还有，好像还有些许的不甘与期待，复杂的让沐羽不知他到底是怎么了。

　　“为什么要害怕你呢？”沐羽顺手接过古璟雨递过来的茶盏，聪明如她，怎会不知古璟雨指的是什么，“难道有人因为你的眼睛就害怕你吗？！真是愚昧！我倒是觉得，如果可以的话，我也想要这么漂亮的眼眸。”她深深地看了下那双美丽的银色眼眸，希望自己的话可以让这个似乎受过很多不平的男孩好受一些。

　　“羽儿，谢谢你。”古璟雨有些激动地看着沐羽，心中很是不平静，羽儿，你，你定是上天送给我的礼物！你可知道，你的出现，让我开始有些改变对这个世界的看法了，也许，我活着，也可以有快乐的，不过，那都是因为你，因为，是你。

　　沐羽刚想说“不用客气的，哈哈”，那几乎要被古璟信踹毁的门又一次被敲响，古璟雨立刻警惕的将沐羽推入帷幔之后，拧眉指示沐羽千万别出声。见没有人开门，门外一个娇媚的声音道：“四皇子，是奴婢春燕啊，您到了该吃药的时辰了，还请让奴婢进去伺候您吃药吧。”

　　声音娇媚之极，让沐羽冷汗直冒，心下念道，古璟雨你真有水准，竟然这样俗的丫鬟你也留着。

　　古璟信也不言语，漠然地开门，将那女子让进了厅房。女子忸怩地摆进了屋，将药碗举到古璟雨的鼻子底下，戏谑地看着面色凛然的古璟雨。古璟雨盯着那黑汤仍旧沉默着，正当那女子要张口说什么的时候，古璟雨端起那药碗一口将那药咽下，不管哪春燕已然吃惊地张大了嘴巴，当着她的面，将药碗倒置，示意她他可是一滴都没有浪费，于是就狠狠地将碗置到春燕的食盘中，转身回到贵妃椅上，不再理睬这个让他瞧一眼都心生厌恶的女人。春燕慌忙地接住药碗，憋气地撇了撇嘴角，终还是没有说什么便没好气地摔门而出。

　　沐羽听那脚步声已远，这才从帷幔后出来。她从刚才便猜到那药绝不是什么好东西，急急的来到椅塌旁，见古璟雨本就苍白的脸上细细的渗出汗珠，眼睛不自然地紧闭着，好似在隐忍着痛楚，薄薄的双唇很是无一丝血色。虽说沐羽几乎没有什么不精通的，但偏偏这医她从来就没有什么兴趣，自是没有什么研究。眼下看古璟雨这副难受的样子，也只能是干着急，“殿下，你怎么了？快告诉我，我该怎么做你才……”

　　不等沐羽说完，古璟雨一个挺身，将沐羽紧紧地搂进了怀里，“别怕好吗？你，你是唯一一个在我吃完那些东西的时候，想到我还会痛的人……请，请你就这样好吗？别推开我，只要这样，我就，就已经不那么痛了……求，求求你……”

　　古璟雨带着哭腔的颤抖的声音，让沐羽忽然间好心痛，她觉得古璟雨像个孩子，像个总是被欺负的可怜的孩子。她不再想要推开他，也轻轻地拍着古璟雨，“殿下，我不怕。只是，这样你真的不会再难受吗？我想是不是应该……”

　　“只要这样我就满足了，谢谢你羽儿，这个世界上不再是只有我一个人了，真好……呵呵，真好……”也不知古璟雨是在对着沐羽说，还是自言自语，只是后来连沐羽也不是很清楚自己怎么就睡到了床上，醒来后，看到古璟雨温和地笑着对自己说：“羽儿，你可真是个小懒虫，快起来用早膳吧，我等你好久了呢。”

　　沐羽不明所以的挠了挠散乱的青丝，诧异地看着古璟雨。古璟雨一边为沐羽拿出一套纱衣，一边叮嘱着：“快些起来吧，我已经安排好了一切，你以后便是我这念雨宫的一名小宫女了，你放心，”古璟雨拢了拢散落在沐羽耳边的秀发，郑重地好似在向沐羽发誓一般，“我定会一生护你周全！”

　　刚睡醒的沐羽还是睡眼惺忪，又加之一天没吃东西了，哪管得了古璟雨许多，只是穿戴好后，散着缎子般的秀发就急切地做到桌边开动起来，这早膳还真是简单，哪里是一个皇子该享有的待遇。沐羽在心中又暗暗地为古璟雨叹息，突然间意识到古璟雨的眼眸，怎么会是黑色的？！昨天明明……

　　见沐羽猛然间诧异地盯着自己，古璟雨丝毫不生气，反而替沐羽布起菜来。他柔声解释道：“羽儿是不是在奇怪我的眼睛？”见沐羽有些机械地点点头，轻轻一笑，“那便是我要喝昨晚那药的原因了。”待顿了顿，又说道，“在我出生的时候，眼睛就呈现出银色，皇帝认为我是妖物，便请无尘大师来做法，呵，想来那无尘大师还是我的救命恩人呢！当时那皇帝见我的母妃雨妃娘娘因为我难产而死，而我又生而异瞳，定是祸患现世，便要处死于我，而无尘大师极力劝阻了皇帝，说他有办法让我的眼眸变色，只是，不能向常人那样长久于世。皇帝便下令我必须喝下那药汤，且没有他的旨意，不得踏出这念雨宫半步。”

　　听到这些，沐羽忍不住握住古璟雨已然微微颤抖的紧握着的拳头，“殿下……”

　　见沐羽这般心疼自己，古璟雨一扫黯然的神色，翻手覆住沐羽皙白柔软的小手，“不说那些，羽儿该饿了吧，快些尝尝我的手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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