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人形起源（中）

贝尔法斯特合上了双眼，表情有些复杂的摇了摇头。

“我们自然是清楚指挥官您此行的目的...但如果不是您的力量牵引着我们来到这里，按照正常的情况，你是不可能得到回应的。”

闻言，维基先是有些惊讶，但很快便陷入了若有所思的沉默之中。

这相当于是被婉拒了，指挥官能链接到心智人形是一回事，但心智人形是否选择回应指挥官又是一回事。否则也不会有那么多因为失败，建造出傀儡人形的指挥官了。

“也不需要这么急着拒绝吧？”就在气氛瞬间跌入低谷之时，反倒是光辉率先拆了台，“我倒是觉得维基小弟如果来当指挥官的话也没什么不好的。”

“光、光辉大人？”贝尔法斯特的表情就好像遭到了背刺。

“当然，这也是得基于指挥官在清楚了一切之后...倘若那时还乐意进行邀请，至少我这边就没有任何拒绝的必要了。”

有意错开了贝尔法斯特那有些焦急的目光，光辉扫向了花园旁侧那一望无际的碧海蓝天...以及那穷尽处的一片虚无。

“虽然能够待在心想事成的壳中，但假的总归是假的。”

光辉那落寞的目光些微的维持了一瞬。。

“所以哪怕是任性也好...贝尔，还请你不要阻止我。”

“独角兽...独角兽也想当指挥官的舰船...”

紧随其后的还有突然表态的独角兽，双重打击之下，另一边的贝尔法斯特也没了想法...

独角兽这从未有指挥官进行响应过的‘原始舰’也就罢了，可光辉大人...你的话...

“如果这是您的意愿...那么我不会阻拦。”

看着面前突然发生又瞬间被平复的争执，原本只是安静坐在一旁的维基对于光辉口中的‘秘密’愈发好奇了起来。

“还请您见谅，指挥官先生。”，面对着维基，光辉总是带着柔和的微笑，宛如湖面轻轻荡漾的涟漪。

“每一个人的内心都有着随着时间积累的黑暗，而贝尔的过去实在是太过沉重和残酷，所以对指挥官...或者说每一个人类都抱有非常强烈的警惕心。”

对此，维基理解似的点了点头。

毕竟早有齐柏林这样的例子在前。

虽说心智人形无关于指挥官的身份，对于所有人类都有着先天的好感，但这也份好感却是有限度的。

“战舰人形是一种有别于人类的...很奇妙的生命体，虽然拥有共同的‘起源’但在‘建造出来’后却会分别走向不同的道路，直至终点的‘沉没’，我们将再度回归。”

“但事实上，我们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死亡。”

“从‘伊始’中出现、再生、被外界的指挥官们接纳，迎来终结。而后又一次的循环，并再一次的踏上战场，不断迎接战斗...持续着无休止与塞壬们作战的轮回。而也就是这样的情况下，我们被人类背叛了，不止一次。”

“所以，还请您理解贝尔，而且别看她现在这幅样子，但事实您能将她拉到这里，贝尔她很开心。”

“！即使是您，如此妄言的话，我也会生气的。”

看着突然透露出娇羞表情的贝尔法斯特与光辉那毫无阴霾的笑颜，维基却怎么也笑不起来。

他有些无法理解...因为少女所说的那些无异于在描绘一个狰狞的噩梦，此时的他也清楚了，贝尔法斯特所有‘残酷黑暗的过去’究竟是何等重量。

如光辉所说的那样，假使心智人形不会死亡，那么一次又一次积攒下来的负面情感又该如何宣泄？更别说，这残酷的循环并未对其温柔以待，满怀希翼去迎接的只是现实刺过来的冰冷刀刃。

但即便如此，还即便是去做了...

哪怕无法忍受也只是像贝尔法斯特一般，选择自闭。

“你们...难道不会厌倦，不会怨恨吗？”

“厌倦和怨恨吗？...或许并非如此哦...”看着情绪低落的维基，光辉只是不以为意的笑了笑。

“虽然不喜欢暴力，但对于生来赋予的战斗天职，我也并不抗拒。而且那最后由现实所继承下来的回忆也并非是战斗就能全部概括下来的。”

“...真正的天空、陆地上的花草树木、自然间难以计数的生灵、虽然有白天黑夜之分，但事实上却随时随地都在照耀世界的太阳...”

“除此之外还有舰队的大家，善良的人们、相比之下，些许的怨念根本连缥缈的星晨都遮蔽不住”

“虽迎接了无数次的死亡，但同样与之对等的...是体验生命历程所带来的喜悦。所以，我的话，无论多少次都有着再度重来的勇气。”

“......不！不愧是光辉姐姐！”

听着光辉的发言。一旁的独角兽下意识的长大了嘴巴，眼睛扑朔间都仿佛寄宿着实质的光亮，看着光辉好似入了迷...毋庸置疑的成了粉丝啊。

大约是人如其名吧，维基也不得不承认，此时的光辉确实魅力无比，就好像熠熠生辉的光芒一般耀眼夺目。

并且，维基也确信了。

虽然有着与人一般的样貌与情感，但心智人形与人类真的相差甚远。

这份由背叛与死亡去验证的善良与忠诚，作为人类的维基自愧不如。

“抱歉，和您稍微说了些题外话，不过果然指挥官先生是个很温柔的人啊，您完全可以不用在意这些的。”

“好歹现在正作为指挥官绝赞走马上任中，你这话我可不能当做没听过啊。”

这种情况下，不在意才是真的有问题吧？

“果然是我理想中的类型呢，这样我就更加放心了。”

说出了格外微妙的评价，维基不由得一愣。

品尝着杯中的红茶，最终回馈到舌尖的是由数据模拟出的来自于光辉记忆深处最为‘难以忘怀’的味道。

闲话聊尽，少女脸上那仿佛从未变过的微笑也开始逐渐收敛。

营造出适合的气氛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但去读懂气氛...是心思稍微细腻些的人都能掌握到的技巧。

因此维基清楚，接下来的交谈便是真正的开始了。

虽然最终目的依旧是获得新的人形。

但其前提却因为光辉之前的自叙发生了改变。

大约是他的责任意识越发清晰了吧？

在原本应该保护的对象里，现在的维基将人形们也一同划了进去。

可能是怜悯，大男子主义？心底的柔软被触底反弹，说到底就是有了‘无论如何也没办法放着不管’的念头。

“我等心智人形，皆是由塞壬在‘坟墓’中进行挖掘，并一手缔造出的‘兵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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