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话 角落中的午餐

尽管我已经告诫过风铃在学校不要特意理睬我，但午休时看到我她还是过来了。

爸爸和妈妈中午总是在外面工作，没有回来做饭的时间，所以平常的午餐我一般都是在学校解决。我去学校内的小超市打算买点面包，独自找个僻静的地方吃饭。前去食堂一个人坐在那里实在有点难受，我可不是能“身处乱世而不惊”的人。结果正巧碰到了风铃，她二话不说就凑到我的跟前，说道：“哥，午饭我们一起吃吧。”

我实在无法拒绝，就买了两瓶饮料和风铃去了食堂，毕竟午餐应该吃点正常的东西。打完饭后，我尽量选择了靠近角落的位置，内心有点慌乱。

其实我大可不必如此，和自己的妹妹一起吃饭算得了什么呢。

“咦，这不是风路同学吗？”

一个高个子丰满的女生端着餐盘走了过来，我看着这个女生不禁想到“完了。”

在学校内会和我这样的蜱虫主动搭话的人屈指可数，这位芊草学姐正是其中之一。要是我还算是个会隐藏自己的怪人，芊草学姐可以说是个不折不扣招摇的怪人，我想学校内应该没有人不认识这位学姐。学姐是出名的天才，就与她的怪同样出名，可能这就是所谓的“天才与疯子只有一线之隔”。因为学姐超搞笑级，不，超高校级的才能，学姐的怪是被学校的领导所能谅解的，也为社会所包容，只有处于嫉妒的下位人会说些“真实的谣言”来“污蔑”学姐，不过这在其他人眼里不过是燕雀看待鸿鹄的丑陋模样而已。

事实上我有点喜欢学姐，一是因为她出色的外貌，二是因为她有无视周围的特权，人总是希求自己没有的东西，这很正常。

学姐没等我邀请，就坐到了我的旁边。学姐这么亲近我实在很好理解，因为怪人就是要干点怪事，现在我已经有些习惯了。

我向学姐介绍了我的妹妹风铃，学姐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我想这可能是由于她把风铃当成了学校中一般的女生，把她当作作弄的对象，我得好好保护自己的妹妹才行。

不过这算是我多心了，怪人学姐面对风铃这种角色丝毫没有任何优势，学姐的调戏失败了。

性（xing)，以往是女生最难启齿的问题，现在的风气反而是谁能像吃饭一样把这个话题说出来，就是一种豁达、有思想的人，这种状况在学校中更是如此。怪人学姐自然不会放过这个话题，但没想到学姐一开场就提了出来。

“你**（zi wei)过吗？”

这句话若无其事地从学姐的口中说出并不算突兀，因为任何话从学姐口中出来都算正常的。只是这个话题的毫无征兆以及面对的对象还是使我慌张了起来，我第一次大着胆子责怪学姐不应该在公共场合说出这种话。我愤怒地说道：“我知道这种指责不仅对学姐毫无作用，对于一般人也没有任何作用，甚至还会被耻笑。我也知道大家已经形成了一种默契，“性（xing)”已经不算是隐私了，强调它的隐私性只会被别人认为是一种OUT，而且还会被认为是一种敢做不敢说的虚伪的人。但在这个方面无节制的探听被默认为是一种坦率、懂幽默的行为，而羞于出口反而是掩饰、装的虚伪行径实在是太奇怪了，让人难以理解，难道作为人的大家都没有羞耻心了吗？”

好吧，以上都是我在内心的卑微独白。我没能勇敢地站出来去保护我这个不久前才下定决心要保护的妹妹，甚至也竖起了耳朵，这并不是人性如此懦弱、卑劣，懦弱、卑劣的只是我这个人而已。

妹妹听到学姐的问题，一开始好像是不解其意的样子。

芊草学姐认为这是风铃在装傻，现在十五岁的少男少女可能真的没有做过，但是不可能不对这个词有敏感的表现。风铃的表现激起了芊草学姐作弄的心，学姐在校内惯常喜欢通过各种方式诘难别人，不管是学生还是老师，所以大家见到学姐靠近总是会心生警惕、避而远之。

学姐语带嘲笑地对风铃说道：“你连这个也不懂吗？”然后故作体贴、严谨的样子，将**（zi wei)用富有文学描述性的话语进行科学的解释，装作只是在认真的科普。

学姐费了很长时间才把这个问题解释完，然后嘴角向上挑起，胳膊放在桌子上，双手交叠支撑着有着完美曲线的下颌，眼露诡谲（jue)，期待着风铃的回答。

在整个过程中，风铃听得十分认真，就像在听一个科学理论一样，而我已经感到面红耳赤。

听完后，风铃的脸色依故，没有太明显的变化。她向芊草学姐表示了感谢，感谢她的耐心讲解。然后郑重地开始回答学姐的问题：“嗯，做过。”

显然这并不是学姐所期待的表现，于是学姐追问道：“你才这么小就做过吗？”

风铃说道：“我已经成年了，这种事不是很自然吗？”

风铃的宛如在谈论自然动物的态度不止让学姐，也让我感觉很惊诧。在法律上她还算不上成年，在外表上也看不出她已经成年。

学姐罕见地愣了一下，我想她没有预想到这样无趣的回答，因而没有准备相应的对策。但她转而笑道：“看来你还挺**的。”

学姐虽然是从容地说出这几个字的，但我明白学姐的心已经有些紊乱了。像这种出于别扭的无理取闹的讽刺之语，学姐也会针对自己厌恶的人说，但却不会在这种场景下说出。

这句话刚说出口，学姐已经意识到自己的失误，但极力想掩饰了下来。她用余光瞪了我一眼，看穿我刚才对她的妄自猜测。

风铃显然被学姐的话所戳触动，这是我第一次看到她情绪如此波动。

“你为什么因为**（zi wei)就认为我是一个**(yin dang)的人？”风铃清透的眼神直直地盯着学姐质问道。

已经意识到言语有失的学姐不可能再犯第二次错误，但长久以来的好胜心不允许她承认自己的错误。学姐的眼睛虽没有显示出任何躲闪的迹象，不甘示弱地看着风铃，但我可以从她桌子下手指的细微动作看出她内心的斗争。

我第一次看到学姐如此动摇，心中竟感到某种**（kuai gan)，想到：“学姐也是一个女孩子呀。”

不过这场眼神的对峙没有持续下去，被一个人的声音打破了。

“那还用说，一个随便跟刚认识的男人上床的女人还不够**(yin dang)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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