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所谓英雄

“Berserker，还有多远？”马路上，花音气喘吁吁地奔跑着。

“很快了，就在前面的港口了。”Berserker有些担心地看着女孩，但还是回答道，“那个家伙好像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移动过了，想来是已经开始进餐了。我已经嗅到那股浓郁的血气了。”

“带我飞起来，直接赶过去，不用考虑魔力消耗，全速前进。”花音一咬牙命令道。

Berserker从虚空中出现，然后说：“明白了。”

下一刻，一把抱起花音乘风而起，撕裂音障，向不远处的港口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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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桥重新踏入车内，入耳的是让人冷汗直冒的哭声，入目的是让人感到窒息的恐怖。

那个白人的怀中正抱着一具逐渐干瘪失去水分的女人尸体，牙齿正咬在尸体的脖颈上，这样的场面让作为普通市民的他腿脚直打颤。

“就像我预料的那样，你果然会回来呢，毕竟像你们这样充满正义感，愿意用生命去讴歌人性的英雄、圣人无一例外都会做出这样无异于自杀的选择呢。”男人抬起头，一边擦拭掉嘴角的鲜血一边微笑着说。

“我知道，你的目标是我吧？那么我们来做个交易如何？”高桥看了一眼车厢内蜷缩在一旁害怕到泪涕横流的两个女性和一个小男孩，咬牙说道。

“交易吗？其实我也蛮喜欢做交易的。”司机放下怀中的干尸说。

“那……”高桥刚放松下来想要说话。

“但是我拒绝！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却看到司机转身就抓住了一个离他较近的女人，同时将手伸进女人的衣服内摸索，女孩害怕地开始大声尖叫挣扎，却被死死按住无法挣脱。

但是司机这次并没有一口气将女孩咬死，而是身后突然嘴中出现了一根触手，紧接着就钻进了女孩的口中。

然后女人恐惧地感受着粗大触手在体内贯通食道进入胃袋钻入肠子里，疯狂地冲撞翻腾，就连体表的脖颈与肚子里仿佛有巨蟒在膨胀、在翻滚、在冲撞！

“不要啊啊啊啊啊啊啊！”高桥已经分不清自己究竟是是在害怕还是为女人害怕，不受控制地大喊出来。

下一刻，女人体内的触手像是要绽开的彼岸花花瓣一般从女孩身体的各处钻出，肉块与骨骼四处飞溅，却不见一滴血液。

整个车厢，一切恍若地狱。

即使是被横飞的肉块骨头砸到也没有感觉，高桥呆滞地看着女人散了满地的尸骸，浑身颤抖着，嘴里发出无意义的悲鸣：“啊啊啊啊… …”

触手重新抽出，男人露出了愉悦的表情，那样情绪高昂的兴奋任何人都能感受地到，甚至可以明显地看到男人的下半身高高地昂起，支起了一顶帐篷。

“因为很可惜你没有筹码来和我交易啊，英雄。”男人狂笑着，像是感到了至高无上的快乐一般。

“真是愚蠢啊，你连与我谈判的筹码都没有，却妄想同我谈判？我想杀你都不需要费丝毫力气，你又凭什么和我谈条件？就凭你那个已经半残废的废物Assassin吗？哈哈哈哈哈哈哈——这太好笑了。”哈里斯疯狂地笑着，眼角隐隐闪烁泪光。

“人类就是这样可怜啊，既无知，又弱小，在面对真正的灾难时，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改变不了，哈哈哈，只能无能地哭泣，实在是太好笑了。”恶魔如此说，然后走向了一旁的小男孩，一把抓起，“你看啊，我现在杀了他你还是只能眼睁睁看着事情发生，来阻止我啊英雄！哈哈哈哈哈——”

“啊啊啊啊！死吧死吧死吧死吧死吧死吧！你这个怪物给我去死！”高桥满脸愤怒地冲到哈里斯的面前将手中的东西刺穿了男人的脖颈，怪物的狂笑立即戛然而止，拔出，刺入，拔出，刺入，血液沾满了男人的双手。

哈里斯也似乎在为男人猝不及防的冲动愕然，竟然没有立即反应过来，呆呆地看着男人将自己的脖颈捅得稀烂，然后被一把抢下手中的孩子。

脖颈被撕裂的刺痛后知后觉地传至大脑，哈里斯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男人用来刺穿自己的东西——一根比普通型号要小不少的黑键，男人大概是一直将这根黑键携带在自己的公文包中。

“居然是……黑键… …是黑键啊啊……”怪物声音不清地说，然后满脸地疯狂与愤怒，“你该死啊啊啊！你为什么会有这个东西，我改变主意了，你现在立刻马上就给我去死吧！”

下意识地，高桥抱起孩子转过身想要逃跑，但是已经来不及了。怪物一脚踢在高桥的背部，一瞬间便撞碎车窗玻璃飞了出去。

“咳！”摔在地上的高桥吐出一口混着内脏碎块的血，赶紧看了一眼怀中的孩子，却发现孩子只是有一些磕伤和擦伤，不由露出了些许安心的笑容，“太好……了… …”

“哐”的一声，高桥跌倒在地上，血液从身下溢出。

因为被松开了手，孩子颤抖着爬了起来，恐慌地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高桥，又望了一眼正向这里走来的恶魔，转身就连滚带爬地跑了。

头也不回。

高桥看着男孩离去，心中满是安心，他希望男孩不要回头，不要被身后的恶魔追上，由衷地希望有一缕海风带着孩子离开这片炼狱。

若要说不害怕是假的，若说无惧死亡也定是骗人的。

但是，很多事情往往是在思考前身体便不由自主地动了起来。很多时候高桥并不喜欢过于冲动的不理智行为，但是唯独这一次，心中毫无悔意。

若要问起为何做出如此不智的行为，高桥想自己大抵是答不上来的。倘若一定要问个究竟的话… …那大概是没有理由。

想要去救人或者去帮助一个人，其实是不需要一个人有多么强大又了不起的英雄才可以去做这件事。

或者不如说，所谓英雄从来都是无关于个人能力大小的，他们不过是能够跨越动物本能，跨过以自身利益为第一位者，无论何时都愿意化身为炬火、照耀前路之人。

说起来… …这些话好像还是老爹告诉他的，老爹还曾说相当诞生自昭和年代最后的英雄，因此非常幼稚中二地跟他说了这些。

这是什么老土又愚蠢的理想啊……这个年代可没有那么多好的人了……太好的人可是活不下去的……

他还是有点想再回去好好嘲笑一次他那幼稚且天真的老爹的，顺路还能把小杏的书还给她… …也不知道小艾可那个孩子接下来要怎么办… …不过Assassin先生是个好人，大概是能将她照顾得很好的吧。

啊啊… …以前一直买的很多的保险… …赔偿金大概是能让福利院重新很好地运转起来吧… …孩子们，接下来日子一定能好受不少… …

就是老爹… …可千万别哭鼻子啊……

身体内的脏器仿佛碎成了一团，眼前一片模糊，被踢中的后背处脊椎骨已经失去知觉，分不清是发麻还是疼痛，手指只能不住地颤抖。

侧过头，能看到不远处从车上走下来的正气急败坏的哈里斯，这一次他露出了充满嘲讽意味的笑容。

可能是已经意识到自己已然没有了活着回去的可能，这个一向懦弱本分的男人开始在临死前胡思乱想一些不着边的事。

最后，他还是决定给自己一份清明，去做他有生以来最为激人发怒、最为过分的一次嘲讽。

在怪物从他身边走过的时候，用手拽住了想要去追赶孩子的男人的脚，他笑着说：“看来这一次是我扳回了一局呢。”

怪物低下头冷冷地看了这个满脸是血的男人，一脚将男人的头颅踩爆，高桥的脑浆、眼球顿时溅得满地。想要继续向前方逃跑的孩子追去，但又停下了脚步看向天空。

“哈——里——斯！”天空中响起一声女孩近乎破音的怒喝。

天空中仿佛风神出巡，雷鸣风卷，Berserker掀起雷鸣般的音爆声从高处瞬息而至，一脚向哈里斯踩来。

“ALLLLLLL！”黑色的骑士骑乘着黑色的骏马在不远处出现，奔袭至哈里斯前方。

骏马一蹄跃起，骑士挥剑斩向如坠天陨石的Berserker，两股巨力碰撞在一起，周围所有的空气都在这一瞬间向四面八方扩散去，Rider脚下的水泥地面也瞬间布满了如蛛网般密集的裂纹。

天空中落下的不仅仅是Berserker，还有一道足以将货车从前到后贯穿的巨大冰柱，站在冰柱上的少女表情终于不再平静，面若冰霜，森然杀意不可遏制地泄出。

“哈？风间小姐你这幅模样也很是诱人呢。”因为受伤而陷入狂怒的死徒也露出了疯狂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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