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静扶琴弦看月光

低头看水里，抬头看天上；

看月亮，思故乡，一个在水里，一个在天上。

这周日林湘上了他的第二次声乐课，前面这些简单的歌词出自林湘刚学到的这首《月之故乡》。不知道其他学声乐的同学们都是拿啥来开嗓练声的，《桑塔露琪亚》，还是《黑龙江岸边洁白的玫瑰花》？反正林湘是这首《月之故乡》陪着他度过的整个高中的练声时光，每次上课都要唱这东西开嗓的。

普通人听了这首歌甚至会厌烦，因为这首歌实在是太简单了，旋律也有很多重复的地方，也只有背井离乡的老人和林湘会一听到这首歌就想哭吧。

时光继续向前流淌，林湘在这一周再次和筱梦失去了联系，只不过筱梦有和他解释原因，就是筱梦也要重新熟悉这本来就属于她自己的特性，说的就像是什么绝代兵王重生获得超级系统的剧情一样。简单解释一下构筑这么个特性，就是无中生有，出牌阶段对自己使用摸两张牌……才不是。

如果说苏老师的主宰特性是操控原子进行化学变化的话，林湘的构筑就是直接操控现成的质子中子电子凭空组装出所需的元素。这个操控过程看起来很魔幻很困难，但在核心那边的操作量就是改动一下演绎位面的数据，从而让现实世界发生变化而已，按照这个原理来说，核心的特性就是核心比较擅长的计算方法。至于筱梦为啥要重新熟悉……虽然按照筱梦的说法是林湘和核心的链接虽然有进步但还是太弱，夹在林湘和猎龙核心中间的筱梦就只能解码有限的核心数据，但林湘估计筱梦真就是失忆了，这应该是个重生番，没准筱梦原来是宇宙雇佣兵女王，后来被仇敌暗算不得不蛰伏在林湘体内希望林湘帮她复仇，这种说辞也就是利用自己骗自己努力而已……

不敢再瞎想了，筱梦说了，敢乱想就打爆你的头。

林湘这周很高兴，为啥高兴呢，是因为学校终于批给他中午能溜进音乐教室练琴这么一个权限了。音乐教室里有一张外壳很破旧但是里面的东西都因为不定期维护而极为完好的三角钢琴。虽然比不上某圆厅的四十万，但还是让林湘馋的流口水。林湘打算利用中午时间把现在因为学业生疏了的那几个练习曲再重新练回来。

Etude in C Minor，Op.10No.12“Revolutionary”

林湘的最终钢琴谱被林湘亲切地称为小黄本，里面一共有四首练习曲，其中第一首就是这个c小调练习曲革命，据说是肖邦听说华沙革命失败了之后的激愤之作，反正这首曲子属实有些折磨林湘那本来就弱势的左手。

就是那个中午，疯狂加练的林湘根本没有注意到靠近操场端的窗帘正因微风飘起，略微打开的玻璃窗外站着两个因好奇循声而来的女生。

“梦琪姐姐你看，那个好像是林湘欸！”

和邵梦琪一起来的女生是邵梦琪的另一个闺蜜余宗苹，一个古灵精怪的文科班妹纸。林湘的世界里其实没几个核心拥有者，大家不要多想，那些人戏份再多也没有林湘能打。

“哎呀你小声点，快走吧。”邵梦琪锤了余宗萍的头一下，赶紧要拉她离开。

“诶呦梦琪姐姐你脸红了，你害羞了，哇，林湘弹琴好好听，林湘弹琴的样子好帅，想看又怕被发现……”

“快走啦……一会儿迟到了。”

“还早着呢现在才十二点四十五，哦——我懂了，你害羞了呢。”

林湘毫不知情，继续在反复练着革命的25到28小节，这段转接真的伤脑筋，左手的半音阶肯定没有右手那么灵活，林湘甚至觉得钟的某些片段要简单且爽一些。

音乐教室的门毫无预兆地开了，一个身穿保安制服的高大男子闯了进来。

“你在干什么？出去！”从教室里传出来的呵斥声让刚要离开的邵梦琪和余宗萍又停下了脚步。

林湘心里有底，根本不为所动，“那个保安叔叔您好，音乐老师同意我在这练琴了……”

“我怎么不知道？你跟我走，咱们去教务处！”保安把林湘带出了音乐教室，邵梦琪望着那上盖都来得及盖上的钢琴陷入了沉思。

“不对呀，这也不是啥大事，咋把林湘直接带走了呢？”余宗萍也奇怪地问邵梦琪。

“算了，不管了，咱们过去帮他把钢琴收好吧。”

“诶呦梦琪姐姐好贤惠啊果然是持家型的。”

“哼，你什么意思呀你……”邵梦琪的娇嗔永远那么迷人。

这边发生了什么林湘确实一点也不知情，此时他跟着那个保安七拐八拐地走向教务处……楼下的地下室。

就算是林湘这种神经大条的人都已经感受到不对劲了。

保安在一楼楼梯间站定，回头看向不再前进的林湘微微一笑。

“已经发现了就无所谓了。”那保安在本应该是装着橡胶警棍的腰封处抽出一柄卡巴刀，像一头饿狼一样盯上了林湘。

狼一般都是用来形容雇佣兵的。但面前这个人明显是东方人面孔，不然林湘也不能在一开始的时候还以为他是学校的保安。

林湘表面上稳中带秀地双掌一前一后伸向对方，实际上心里慌得一批。筱梦都沉睡了，现在能救林湘一命的也就是那个所谓的反龙核血脉应激战术体系了。可林湘所有的实战经验就是上周末和公园大爷派太极拳苏老师过的那几招。

而且手里没有家伙。

“谁派你来的？”林湘尝试着问一些对方不可能回答的问题来拖延时间，希望这本来没几个人来的楼梯间能给他刷新几个队友。

“谁派我来的？我是零核组织东方分部的分部长，就在这边还没人有权限能派我出来。”

林湘现在满脑子都是问号，先暂且不提这个零核组织到底是什么个东西，这对面直接自曝家底可太真实了，大哥您是雇佣兵杀手，难道就不应该说一些无可奉告之类的帅气话语吗？

林湘对面的分部长微微一笑，“之所以告诉你我是哪来的，是因为，你怎么都要死，告诉死人一些不是秘密的秘密，我还是很愿意的。”

“对了，你的琴弹的很好，但是缺点意境，心要是静一些就好了，可惜。”

侧向前跨出一步，林湘双脚抓地同时横向一转，再次故技重施，当着分部长的面转身摆出起手式，只不过这次，林湘刚刚微微转身，分部长就直接扑了过来。他的速度很快，时机把握的也很好，扬起的卡巴刀正好刺向林湘的后背。

中招了。

林湘猛然提速，转身发力更为迅猛，林湘伸开来的右手正好隔开了对手的持刀手，大转身带过来的左手更是一掌拍在了对手的右颈之上。还未等分部长反应过来，林湘自然后拉的右手又反向随惯性旋转而至，猛击对方右肋将他击退。

此式名为回天。 不仅可以应对身后背刺的敌人，还可以主动转身诱敌。

按照筱梦的说法，这套近战体系的双手拉平动作不仅有利于转身借力，还能及时腾出手来使用构筑武器，等林湘彻底掌握了构筑之后林湘就可以一边在对手身边辗转腾挪一边不时掏枪给人来一下子了。

先别想那么多，对手肯定是要宰我，而且他有刀。我这套战法的攻击能力不足，是要继续拖着还是要逃跑……

林湘正愁接下来怎么办呢，对方反倒不动了，而且对方的表情是林湘都能看出来的严肃和畏惧。

“看来你已经知道核心是什么了吧，不然你不可能有这么强的应变能力和身体素质。”分部长突然对林湘说了这一番话，然后猛地将手中的卡巴刀投掷向林湘面门。林湘慌忙蹲下躲避并准备应对接下来分部长的攻击，结果，林湘刚抬起头就看到了一个狂奔逃跑的身影。

林湘彻底陷入蒙蔽状态。现在的场景就是10-0的男刀看到0-6的女枪之后男刀开大幽梦翻墙闪现……逃跑而且还在想着幸亏我跑得快？

在走廊里至少缓了五分钟，林湘才反应过来这分部长应该是彻底消失了，捡起地上的卡巴刀揣进兜里，林湘思考了一下，认为这也是分部长的阴谋之一，他想串通年部领导查我管制刀具之后开除我，我可不上这当。因洞察敌人的阴谋而沾沾自喜的林湘顺着楼梯走进地下室门口，把刀藏在了摆在门口的废旧桌椅里，这样就没问题了。

该回教室准备下午的课了。

林湘缓缓走向教室，心里还在思考着那分队长的话，自己可能确实差点意境，原来的林湘根本不屑于弹一些理查德克莱德曼那样的曲子，他觉得那种简单的曲子真的令人作呕，现在想来还是自己的水平太低了。

想想那月之故乡，简单的歌词唱出所有花哨的词语都不能表达的那种思念，钢琴估计也一样，看来以后还是得正视那些曲子了。林湘又想起了邵梦琪当年那一首少女的祈祷给他带来的感动，看来自己还是要心静一些，再冷静一些……

林湘的脑海中是安静的旋律，自己仿佛是在看一轮水里的月亮。

对了，那旋律是《月光边境》，林湘曾经弹过的最安静的曲子，不过在林湘这次突然开窍的理解中，这旋律和仙乐别无二致。林湘激动起来，回去之后一定要好好谈一下，而且不知道自己这次重新摸琴给自己带来的感悟能不能……

“诶，你的链接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强了，又有啥感悟了？”

筱梦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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