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章去病长大了

霍去病立即便摇了摇头说：“我只有打下了胜仗，才有资本在陛下面前为她求情。光儿，在家国天下与儿女情长之间，必要经家国天下为先。我也不愿看到妍儿有什么事儿，可我还得分清孰轻孰重。”

霍光此时不知是自己太过冲动了些，还是霍去病当真如此让自己琢磨不透。

原来霍光还不知道，为何刘妍当初那般坚定的要与霍去病在一起，到头来，还是选择了曹襄。

如今霍光算是有些明白了，刘妍的当初大概是看明白了霍去病此人，满腔的抱负与英雄情怀，给不了刘妍想要的。

“若是嫂嫂出了事，兄长也会如此吗？”霍光纵使知道霍去病对如意的感情，已是亲人，而非爱人。但他还是想要知道，霍去病对待如意，会不会与对待刘妍不同。

毕竟如意是他的夫人，霍去病救她是应该的，而救刘妍，却不知会惹来多少非议。

霍去病也不作他想，更是不愿回答霍光这话：“你问这个做什么？”

霍光脸上的神情，已然半分不像个孩子了：“要以大局为重。”

只是如此简单的一句，霍去病的脑海里已经想了许多。而霍光，此时还不太能解释霍去病这话的份量。

“为何？兄长何时是此待薄情之人？她们可一个是你的夫人，一个是你心爱之人。”霍光虽然算是在霍去病的身边长大，却始终未能看清霍去病是个什么样的人。

霍去病再也耐不住性子与霍光兜圈子，顿时便激奋的说：“你知道什么，若是我在这儿吃了败仗，如何能为卫家带来荣耀，如何能安稳皇后陛下与太子殿下的地位？卫霍本就是一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那妍阿姊……”霍光的话都还未说完，霍去病便知道霍光想要说些什么。

“你妍阿姊是不会有什么事儿的，宫里有皇后陛下，汝阴侯府里还有平阳公主，她们都会为卫长公主说话的。你还是先回长安去，好好替我保护好如意。”霍去病立即便截了霍光的话。

“可是，我临行前，嫂嫂告诉我，妍阿姊已经有了身孕了。”

霍去病双眸微动，心里想着，刘妍有了身孕，刘彻就更是舍不得要了刘妍的命，或许时日一长，这死罪也可免了。只是霍光脸上有些不高兴的样子，让霍去病隐隐觉着有些不对劲儿。

霍去病说起如意，霍光突然便高兴的说：“对了，兄长，方才忘了告诉你，嫂嫂生下了一个小世子，看着可漂亮了。”

此时，卫青走了进来，开口便对霍光说：“此事我与去病都知道了，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我们都知道。你与不疑先回长安去，等着我们还朝。”

霍光与霍去病之间倒是什么都敢说，可见了卫青，那是什么话都不敢再说了。虽然卫青为人谦和，可霍光的身份如此尴尬，也只能离开了营帐。

霍去病坐了下来，脸上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卫青坐在了霍去病的身边，伸手拍了拍霍去病的肩膀：“去病长大了，若是此事放在从前，你定会放下一切去救卫长公主。如今成了家，知道什么叫以大局为重了。”

“舅舅，没有军功，我说话就没有份量。这一点，我最是清楚了。此次最后一仗，到头重要，都已经打到了这儿，必不可半途而废。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能影响此战。”

卫青的眼角，抹过淡淡的一丝笑意。从前英勇的霍去病，如今也会盘算这些了。看来，自己真的是不用为霍去病而担心了。

霍去病犹豫过后才问卫青：“只是，卫长公主之事，要不要让平阳侯知道。毕竟她是平阳侯的夫人，若是卫长公主当真因此事而死，那平阳侯……”

卫青相信霍去病，摇了摇头说：“你方才也说了，不可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能影响此战。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你心里自是知道的。”

大漠的深夜里，多少有些风沙漫天的意思，霍去病一人在营帐里，难以入眠。营帐外头是士兵巡夜走动时的铠甲声。

霍去病坐在案几前，思虑再三才唤道：“来人，去请后将军平阳侯来我帐里。”

“诺。”

不多时，曹襄走进了霍去病的营帐里：“将军。”

霍去病轻轻点了头，脸上很是平和的说：“坐吧！”

曹襄坐在了案几的一边，如今的霍去病，已经然比自己的地位要尊贵得多了。刘妍果然是眼光独到，没有看错人。

“不知将军召末将来，所为何事。”曹襄心有略有几分忐忑，霍去病不会为了刘妍，要在这大漠里想着法来除了自己吧？

霍去病看向曹襄，那儒雅的面上，多了几分血性：“我们，还是兄弟相称，你虚长我一些，称我去病便好。我找你来，不为军中之事，而是为了家事。”

曹襄一时也有些摸不着头脑了，都在军中，如何能知道什么家事呢？

“家事？”

霍去病脸上的笑，有些许牵强：“家弟霍光来告诉我，夫人在长安生下世子，还道及令夫人有孕一事。”

曹襄的脸上，一时间笑开了眉眼，十分高兴的说：“去病你说的可是真的？公主当真又有了身孕。”

“光儿说的，应当不会有错。打完这此仗，我们都可回长安去了。”霍去病的脸上的样子，看起来可并不全是高兴。

曹襄心里也有几分悸动，会不会霍去病知道了这个消息，心里不高兴了：“去病还对卫长公主……”

霍去病立即便否了曹襄的话：“没有，一切都过去了，只要你们好好的，我便不后悔与她分开。”

“对了，恭喜去病喜添麟儿。”曹襄说完，便离开了霍去病的营帐，心里的欣喜，自是不必言说的。

盛夏的日头越发的毒辣了，长亭殿里的日子，仍然是度日如年般的难熬。

水歆给刘妍端来了酸梅汤：“公主，这天儿暑气重，公主喝碗酸梅汤祛祛暑气吧！”

刘妍才端过水歆手上的酸梅汤，正准备喝的时候，长亭殿的门突然被推开，刘妍和水歆俱是一惊。

两人纷纷往门外看去，刘嬣匆匆忙忙的走了进来：“卫长皇姊，这酸梅汤不能喝。”

刘妍放下了手里的酸梅汤，向刘嬣问道：“为何？”

刘嬣走到了刘妍的身边，才娓娓道来：“卫长皇姊，我方才看见，有人在这酸梅汤里，放了些什么东西。”

刘妍与水歆相视一眼，立即吩咐了水歆：“去，找黛柔来看看。”

“诺。”

刘妍看着案几上的酸梅汤，自己在长亭殿里都已经禁足了几个月了，早不伸手来害我，现在才对自己下手。

刘妍看向身边的刘嬣，轻声问道：“你可看清了，是什么人往这酸梅汤里放了什么东西的？”

刘嬣极力思索着，才道：“我只看到，是一个舍人往酸梅汤里放了什么药粉。模样倒是没太看清。我只是看着这汤，要被送去何处，让身边的侍女去跟着那舍人去了。”

刘妍一时也犯了难，口中不停的喃喃自语：“会是谁，想要加害于我？”

“卫长皇姊可有得罪过什么人，不妨推测一番。”刘嬣向刘妍问道。

刘妍只是附之一笑，得罪，刘妍在宫里得罪的人，可不在少数。就算是什么人也未得罪，也会有人来加害于自己。这等事情，如何能说得清楚。

“我也不知道，会是什么人。得罪不得罪的，人都会有人来害我吗？”

刘嬣似懂非懂的样子，向刘妍问道：“为何，既是无仇无怨，为何做这等见不得人的事情。”

刘妍看着刘嬣，笑了一笑：“你也是在宫里长大的，不会不知道，并非有无恩怨才要针锋相对吧！这人，可是会嫉妒的。”

刘嬣偏了头，清澈的双眸里，似是有些不懂刘妍所说的嫉妒，与此事有何关联：“嫉妒……”

“人家看着你好，便会嫉妒你，自然也就看不惯你了。只是我已然被父皇禁足，居然还会有人想要来对付我？”刘妍对于这突如其来的事情，百思不得其解。

刘嬣想不到，原来刘妍得天独厚之时，居然也是这般的危险。

刘妍与刘嬣可并没有什么交集，不知道刘嬣为什么会帮自己：“我与你，只见过几次，你为何要帮我？”

“阿母说了，你是我的皇姊，有人要害你，我自然要帮你了。阿母还说了，宫里的姬妾，那都是外姓人，没有血缘的人，是不会真心对我好的。姬妾之间的事情，阿母从来不让我多嘴什么，就怕招来别人的毒后。”刘嬣看着刘妍，心里念着，刘妍对自己，向来还是不错的。

况且，刘嬣与刘嫫之间的关系，也十分亲厚。刘嫫未出嫁之时，在宫里可是时常与刘嬣玩儿在一起的。

刘妍看着刘嬣这些小心翼翼的样子，如此重视亲情。到底还是易良人教的好，置身事外，总是没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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