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腰13

小乔从不坐以待毙，少年身躯稚嫩，她若拼命或许能获得一线生机，这般想着，她咬着唇就开始挣扎起来。

“别动。”少年雌雄莫辨的嗓音低而哑，她眉头一皱，改拽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像是要将她的手腕掐断。

小乔吃痛，泪蒙蒙的眼睛望着她那张面无表情的瓷偶般美丽的面容，而逼近脖颈的寒刃让她不敢再轻举妄动，她将对魏枭说的话磕磕绊绊地又对她说了遍：“是刘琰……是刘琰要摧毁永宁渠堤坝，水淹辛都！”

她嘶哑的声音发着颤，强迫自己不闪躲少年审视般的眼神。

“魏小郎君，我是受刘琰挟制，亦是想求自保，才不得不带他们进入磐邑，可他们要害百姓……”小乔断续着说了两句，在寒刃贴上脖颈时戛然而止。

念姝沉默着，看见空中漂浮的零星灰烬被风吹散。良崖国的刘琰比李肃更为残暴，视百姓为草芥，永宁渠的堤坝若是被摧毁，那多年囤积的库水倾泻而下，后果绝对不堪设想。

辛都城才刚刚收复回来，她也才刚刚记住一些百姓的名字和长相，他们一起搭建城防，修路建房挖井，想着以后要种粮、要织布……他们的日子也才刚好起来。

小乔看到她的眼神变了。

“所以粮仓的火是你放的。”

小乔在她缓和而平静的语气中任由泪水滑过面颊，她知道的，少年永远将百姓放在首位，哪怕是乔魏两家泼天的仇恨也可以暂不提。

念姝看着她的眼泪皱了皱眉，将短匕收回腕鞘。徐夫人总跟她说，希望他们都能放下仇恨，她不希望上一代人的恩怨一直延续到世世代代。她没有碰到过其他的乔家人，但就目前来说，她看见乔女心中倒也不是全然的憎恨。

也许，可能和她现在脏兮兮又惨兮兮的样子也有关系。她也是女子，看见小娘子落泪，或是陷入堪怜的境地总是会很同情。再说了，大事在前，他们之间的恩怨也的确得往后放放。

小乔抹了抹眼泪，悄悄抬眼看她。

念姝看向后方，魏劭和魏枭是一同过来的，他们看见她们在一块的眼神很复杂，反正她是看不懂的。

乔女似乎有些惧怕站在她们面前的两高大壮汉，边小声吸着鼻子，边往她身后靠，可问题是她与乔女比起来也没高多少，这场景应该挺怪的。

她抬着头看着兄长抽搐的眼角，眨了眨眼，而平常总看着她的魏枭则是在她看过去时，偏过了脸。

他们几人穿过粮仓，与大部队汇合，在主街上与准备撤出磐邑的良崖国军队对峙。

领头的刘琰在忽然看见他们中的乔女时，变了脸。

“蛮蛮！”

念姝侧过头，看着乔女暗暗地抓住她手腕的手。

刘琰的脸色一变再变：“表妹，蛮蛮，快过来。”

乔女未动，望着对面的刘琰。

刘琰上前几步，大众之下，表白心意道：“表妹，我十三岁那年到乔家，十八岁回的良崖国，在乔家生活的五年，是我此生最快乐的时光！我对你的心日月可鉴，三生不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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