辗转到矿区

领队：博雷罗，你对这儿很熟悉？

博雷罗：欧特斯矿区，我人生中的十年都交代在这儿。你是哪里人？

领队：就是欧特斯山区出来的，我的家在南边20公里多的地方。

博雷罗：那你是外国迁来的啊？

领队：我是土生土长的卡莫纳人呀…

博雷罗：哦，那你不是郊狼。

领队：啊？这玩意不是只分布在科伦吗？

博雷罗：前些年为了打猎引进的，它们没有天敌，除了捕食土拨鼠和兔子，还偷村民的鸡鸭和饭菜…我坐牢的时候狱友在废矿坑里找到了一窝小郊狼，我们就偷偷养上了。

领队：我一开始是人啊，那些西方人把我弄成了这样…

博雷罗：打住，让我讲完。它们真能吃，十个人早饭吃的肉留给它们都不太够。养它们是为了解闷，也是为了让它们去探一下矿洞里氧气够不够，不够的话它们就溜出来了。最后它们不老实，不肯睡在矿洞里，而是跑进了牢房…全被狱警打死剥了皮。我们哭了很久。

博雷罗：你家还有亲戚吗？要不回去看看？

领队：不必了，南北刚开战时南军空袭，我的家被铝热弹烧了。

博雷罗：唉…这个…你拿着。

博雷罗单手操作方向盘，从弹挂取出一块带泥巴的长“土坷垃″，在车门上敲掉表面附着的脏东西，领队才发现，这是块金灿灿的矿石。

领队：博雷罗，矿区主要出产的是矿砂呀…这么大一块金子太稀有了，我不敢要。

博雷罗：其实这玩意，嘻，纯度也不高。用那些管牢的人的说法，欧特斯矿区有两种矿…一个是什么‘热液矿脉′，金子里掺了黄铁和石英，比较稀少；另一个是什么‘冲击矿′，金子是砂金，要用水淘洗。我拿的，指不定就是块黄铁！倒是挺好看的，对吧？

领队：试试就知道了，黄金…没记错的话，比黄铁软一些。

博雷罗：你要用牙咬？我咬。

博雷罗把汽车又朝路中间开了开，使它平缓匀速行驶，然后松开方向盘，抓住矿石，对准其中一角，用牙咬了几下。上面留了凹坑。

博雷罗：黄金！送你了。

领队：那我更不能要！

博雷罗：等疯狗帮肃清，可能你就得走了…我考虑长久留在矿区，留个纪念吧。

领队小心地拭净矿石，矿石光滑的黄色表面像镜子，他掂了几下，挺重，一公斤左右，但里面杂质不少，按照现在金价，很难估计它的价值。

透过“镜子″，他看到旁边博雷罗沧桑的模样，一部分精神和生命就这样寄存在怪诞的、现实与虚幻共存的金色结界里了。

北寒带在车后面细细地清理T95-1:摁出枪托保险旁的插销，掀防尘盖，抽掉复进簧片和枪机，最后使劲一推，护木盖也脱落了。随即罩着棉纱的爪子握住导气箍上下抽动，擦除火药灰。裂空递过去一根细通条，北寒带接住，开始捣膛线。

领队：狐狸！总是擦枪，这么爱干净？枪这东西天天不离身，能干净到哪里去？

博雷罗：别打扰他了吧，这位骑士忙着擦自己的剑呢。喂，小心弄丢零件。

博雷罗打趣地说，把手伸过座椅的间隙摸到北寒带的肩。

领队：咱们这是去…

博雷罗：矿洞，我的老家。连队要把这里当作临时据点压制疯狗帮，我倒挺乐意的——这儿的一草一木我都了如指掌。唉，那个史蒂芬真讨厌，保释出来后还扎在监狱附近，监狱暴动的时候，他夺取了监狱的相当一部分控制权，给我赶出来了，警察满世界追我。还好多斯先生让我躲了几个月。

北寒带：这样啊…

博雷罗：狼崽儿，多斯最近过得怎么样？

领队：听说逃到天朝九龙特别行政区还是哪儿，避了几天难，在赌场玩了个把星期，连队收复山谷后又回来了。其他我不知道。他的新副官应该不会像我和北寒带一样把各种活都包了吧，比如打扫…

博雷罗：减速了！上埃尔米拉大桥…

领队：真高！离地一百公尺都不止！

博雷罗：拴绳蹦极应该很有意思。哎，你们两个做好准备啊。

博雷罗：矿区地势高，地下水稀缺，不好获得生活用水…洗脸洗澡什么的有点困难。担心你们长虱，尤其是狐狸。

北寒带：怎么会！你可放心吧，啊？我这点好的很，在多斯那里浴盆裂了没人泡，我直接用胶补上天天洗。不信？

博雷罗：你之前好像说过吧…忘了。不扯犊子，矿洞在我们右边。

领队：靠边停车，我下来指挥后面的。

领队拉开车门，从还在行驶的皮卡蹦下去，翻滚减少冲击力，然后举枪，开保险，警戒。一切正常，他立即把AK74N甩回背上，提起双突击匕首向普瑞森矿洞黑漆漆的、掩映在棚屋间的入口奔去。

捷潘诺季：博雷罗的朋友有点生猛啊。

扎哈罗夫：瞧！又蹦一个。

扎哈罗夫不屑地把一根吸完的香烟扔到窗外。北寒带也跳车了。

领队：停车！靠边减速！熄火，拔钥匙，两人留守车队。辎重搬进洞！

领队方觉得身上有点冷。“矿区地势高，而且现在已经二月份了，”他安慰自己，“过几天就好了。。。有时候还是兽化好。”

他此时开始饶有兴致地打量埃尔米拉大桥下的旧河道，河水几乎已经断流，只有远处的一点反光能说明这里还有点湿气。植被大多是白桦或者松柏，这个季节都稀稀拉拉。

房子更别提了，目之所及差不多都是铁皮、木板棚，虽然博雷罗说工人社区“看起来挺体面”，奈何这儿实在看不到。单从建筑、植被上，矿区确实太乏味太不惹眼了。但再去“滤掉”它们，只看山时，着实会被惊艳住。

山！离天三尺三，粗犷带柔美，那宏大的地块，裸露的沙土，钢筋铁骨般的体肤，呈现出震撼人心的奇伟力量。然而，在这片孤傲的、拒绝一切生命的土地，人们顽强地拓荒开发，想来实在是人对大自然的一种征服，对这奇伟力量的驾驭呀。

好像身边的一切都很美，啥时候人们才能看看呢？

思绪快飘到大气层外飞向渺远太空时，博雷罗一个巴掌把他拽回现实。

博雷罗：你这呆怎么卖的？给我称两斤呀？

领队：…怎么了？

博雷罗：洞里有别人！有牲口捷足先登了！听声音起码二三十个人。

领队回头才发现，连队士兵不知什么时候俘虏了几个人，看他们戴着安保头盔，好像是管牢的人。

博雷罗：你们这些家伙，又见面了！

“饶命，博雷罗爷爷！”

博雷罗：你们这些肮脏泼才，我在里面的时候恨不得让我管你们叫爷爷！现在反过来了！风水轮流转啊。说，里面是什么人？

“史蒂芬…”

博雷罗：把这几个都给我绑了，免得妨碍我们进攻。

巴拉布林格：真的是…你们这些小趴菜，几天不见这么拉了。

德米特里：把他们的手脚都蜷着捆起来。

捷潘诺季：好主意！

几位牢头被捆粽子似的用麻绳绑了起来，为了防止乱叫，嘴里还塞了破布。

博雷罗：准备进攻。

扎卡耶夫：CQB，CQB！

博雷罗：什么CQB，我打头阵，防护厚！

领队：喂，博雷罗，我们不是人人都有重甲啊。

博雷罗：CQB怎么弄？我没摸清楚，实战直接硬闯的。

领队：其实有几个要点记住就行了:不要紧贴墙壁行进，与墙壁间留出0.5 - 1米的距离，避免衣服和武器撞墙出声，也防止敌人开火，跳弹伤人；过拐角要侧身持枪警戒但是不瞄准，留足视野的同时，尽量避免过早暴露躯干和腿部，也防止被敌人肉搏或者夺枪；过门时，以远处门框为转角线弧线移动，视线和枪口前后和上下扫视，保证扫过门内大部分空间。弧形移动过门后，可以继续前进或冲进门。

博雷罗：好的，我明白了。唉，我真是个粗人。

领队：现在，实战开始！所有人，组成五人战斗小组，静步从几个入口进去，直捣黄龙。

他们只发现了三个入口，偏偏漏了通往器材室的那个，博雷罗也没注意。

博雷罗：行动！

博雷罗、领队，裂空之影、巴拉布林格、尤里五人，手执武器，从聚居点旁边的入口缓缓进入。

里面坑坑洼洼的，堆着不少东西，踩在乱石上很难保证绝对静步。

史蒂芬：嗯…怎么有声音？

疯狗帮小弟：我去看看…

小弟提起Suomi冲锋枪向门口走去，博雷罗躲在门后，突然探头隔着铁栏杆给了他几枪。小弟啊呀一声倒下去，坐在二楼栏杆上的史蒂芬立刻跳下来。

史蒂芬：兄弟们，该死的野狗送上门了！

博雷罗：谁是野狗？！我发誓要揭你皮，抽你筋，喝你血，吃你肉，将你这老畜生的肝肠肚肺扯出来烧上，给我的兄弟们细细儿享用！

博雷罗拉开双层栅栏门径直冲了进去，领队掩护射击一梭子也准备突入，奈何史蒂芬拉下了监狱封锁闸，所有牢门、出入口全部由电机自动闭合，一分钟无法打开。博雷罗进去就被集火了，他胸口中了起码十发M855子弹，弹挂甲的护甲板要碎了。

博雷罗：掩护我！！！

领队：你躲好了，裂空！帮我用盾挡一下，这该死的门…

领队撸起袖子，往掌心吐了口唾沫，冒着楼上楼上密集的达姆弹，双手握紧栏杆，猛地一伸腰——

“咔嚓！”

齿轮断裂，一道铁门硬生生被拽掉了！

领队：我来破第二道！！！

北寒带：白狼，你这什么力气！！！狼人啊，比狠人还狠一点！

领队想去拽第二道门，门轴和合页太紧推不了，他用力抵住，拔出手枪正要打碎合页，电子锁解开了，他滑稽地跌了个嘴啃泥。另外两个小队纷纷冲进来压制疯狗帮。

科马洛夫：兄弟，起来！没事，就额头掉了点油皮。

领队：真的是…老大，没事吧？

博雷罗：没事…哎呦，要青了。

巴拉布林格：进攻！

科诺比什切卡：打死一个！

疯狗帮小弟：呃啊——(临死的惨叫)

疯狗帮开始退却，这帮匪徒释放了烟雾弹。

领队：人呢？没有史蒂芬。这一波战果辉煌啊，马仔躺了一地！

北寒带在逐个补枪，防止诈尸。他突然闻到汽油味，还有发动机响。

北寒带：他们会不会开车跑了？

博雷罗：你们分成几队进来的？！

北寒带：三队啊。

博雷罗：三你个头三！有四个入口！他们从剩下的一个跑了！跟我追！

检修通道里停着三台红色皮卡。史蒂芬和残余的马仔们赶紧上车，拧钥匙，发动。

阿夫多季尤什卡：怂蛋，跑什么？！

尤里：把他们扫下来！

奥丘梅洛夫：上车追吧！

捷潘诺季：我压个子弹，马上追出去！

博雷罗：嘘…

博雷罗：晚了，他们跑了。我们的任务是以此为据点，其次才是弄他。自有特遣队员会找他茬的，如果我们杀了他，那些站不住脚的特遣全找上门了，咱们连逃都难。

领队：有道理。

北寒带：唉…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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