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凌晨四点半的橘子味汽水

古月娜的机车轰鸣碾碎路灯投下的菱形光斑时，唐舞桐发现后视镜里自己的发尾正在结霜。霍雨浩的保温杯在她怀里震出细密涟漪，隔着双层玻璃能看见三颗温泉蛋像沉睡的月亮般浮动着——这是他们被困植物店阁楼的第七个小时，突如其来的寒潮警报让看日出的计划濒临破产。

"抓稳。"古月娜突然压低重心俯冲斜坡，舞桐的惊呼被灌进领口的海风腌制成酸甜的颤音。她紧紧攥住霍雨浩递来的马克笔，笔帽处残留的迷迭香气息与机油味在鼻腔打架。当柏油路变成贝壳小径时，机车大灯惊起一群银鸥，白色羽翼掠过霍雨浩速写本最新页的空白处，像一串未完成的省略号。

沈昭用皮衣铺出临时座椅，金属链条陷入潮湿沙粒发出吃痛的叮当声。霍雨浩揭开保温杯的刹那，白雾在他睫毛上凝成微型彩虹。"这是用洛神花煮的温泉蛋，"他敲开蛋壳的动作像在拆解精密仪器，"蛋黄位置根据经纬度调整了78度倾斜角。"

凌晨四点的海滩将明未明，只有远处城市霓虹在雾中幻化城朦胧的淡淡的光，淡淡的光中霍雨浩静静听着海浪喧嚣。

舞桐的指尖刚触及温热的蛋白，古月娜突然用尾戒划开自己那颗蛋——Q版狼尾头像泡在琥珀色茶汤里，旁边浮着朵奶油雕的向日葵。"幼稚。"她别过头，耳垂却诚实地泛起珊瑚色。霍雨浩默默推来他那颗蛋，蛋壳上用可可粉画着三只交叠的茶匙。

潮声漫过脚踝时，古月娜摸出Zippo打火机。第二次次点火失败的间隙里，舞桐数清了霍雨浩睫毛上跳动的光斑数量：左眼13粒，右眼17粒，像某种未破译的摩斯密码。当晨光终于刺破云层时，她惊觉三个人的影子正以不可思议的角度交缠——古月娜的蓝挑染被风扯成浪尖，霍雨浩的速写本边缘长出毛茸茸的光晕，自己的珍珠项链在沙滩投下细小的星群。

"咔嚓。"快门声惊醒了在沈昭肩头打盹的银鸥。照片里三双脚印正被潮水温柔蚕食，但舞桐的手机壳夹层永远封存了这个瞬间：古月娜的尾戒勾着她发丝，霍雨浩的马克笔在贝壳上画下三个并排的太阳。

当阳光温热的触感投射到霍雨浩褐色瞳孔时，属于夏天的热烈情绪通过神经传递到心脏，那种夏天来了的浓烈的充实感才填满了心房。

古月娜脱下了机车高跟皮靴，赤脚踩在沙滩上，明黄色的海沙上修长雪白的脚更加惹眼，率先向着蓝色海跑过去。看着古月娜的背影，唐舞桐也把白色板鞋放在礁石上，不太淑女地“哦呼。“大呼一声，向着古月娜和朝霞跑过去。霍雨浩微笑着起身，拿徕卡相机记录下这美好地一瞬间，拿起了放在旁边地橘子汽水——这是三人都喜欢的口味。

朝霞初至，浮光跃金。如果这时候来一个人就会看到这美好的一幕：初夏清晨微凉的海水循环涤荡着海岸，三个青春而活力的身影前前后后沿着海岸线彼此追逐，不时捧起一滩海水泼向最近的人，另一个人随便踢起脚下的水反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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