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还记得我们六岁在澳洲摘橘子那次吗?"Felix突然从手机屏幕上抬起头,眼睛亮晶晶地望向正在厨房煮拉面的方灿。
方灿的手顿了一下,嘴角不由自主地上扬:"怎么可能忘记?你那个'泥坑自由女神'的姿势,我这辈子都忘不了。"
"喂!"Felix抓起沙发上的抱枕扔过去,"都说了不许再提那个外号!"
方灿灵巧地躲开,笑得锅铲都在颤抖:"但真的很形象啊!你整个人栽进泥里,就剩两只手举着那颗橘子在外面,活脱脱一个迷你自由女神像。"
Felix撇撇嘴,却忍不住跟着笑起来。他光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走到厨房岛台边坐下,看着哥哥熟练地翻动着面条。"说真的,我当时真的那么滑稽吗?"
"比那还夸张。"方灿关小火,转身靠着料理台,眼睛因为回忆而眯起,"你记得我们是怎么摔进去的吗?"
Felix摇摇头,只记得一些零碎片段:"就记得你把我举起来,然后...砰!"
"那是因为你在我肩上乱动。"方灿模仿着当时的场景,双手做出托举的动作,"我说'抓紧我头发',你倒好,直接揪住我耳朵,痛得我整个人都歪了。"
"我才六岁!哪分得清头发和耳朵啊!"Felix抗议道,却因为想象中哥哥歪歪扭扭走路的画面而咯咯笑起来。
方灿摇摇头,继续道:"然后我们就一起栽进了那个泥坑。老天,那泥巴的味道我现在都记得——"
"像烂掉的菠菜混合着牛粪?"Felix接话,两人同时做了个鬼脸。
"最绝的是,"方灿擦掉笑出来的眼泪,"你摔下去的时候居然还死死抓着那颗橘子!整个人都陷进去了,就剩那橘子和两只手在外面。我当时躺在泥里笑到肚子疼,结果一转头——"他突然停住,表情变得微妙。
Felix歪头:"怎么了?"
"你的门牙不见了。"方灿轻声说,眼神突然变得愧疚,"就在泥坑边上,那颗小小的白牙。"
Felix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现在整齐的牙齿:"所以我的门牙是那时候..."
"嗯。"方灿点点头,转身去搅动已经快煮好的拉面,声音低了几分,"然后咱妈举着扫把冲出来,那嗓门——"他突然提高音调模仿母亲的澳洲口音:"'方灿!你弟弟的门牙呢?!'"
Felix大笑起来,差点从高脚凳上滑下去:"她真的那么凶吗?"
"比你想象的还凶。"方灿做了个夸张的颤抖动作,"扫把挥得呼呼响,我从来没见过她跑那么快。"
Felix的笑容突然凝固,一个念头击中了他:"等等...当时你替我挨了多少下扫把?"
方灿的动作顿了一下,他背对着弟弟,声音突然变得轻松:"也就...从后院追到前门?"
"什么?!"Felix从凳子上跳下来,绕到哥哥面前,"整个院子?你从来没告诉过我!"
方灿耸耸肩,试图表现得无所谓:"你当时在哭嘛,满嘴是血。我就跟妈说是我硬要背你去摘橘子的。"
Felix感到喉咙发紧。他记得后来妈妈带他去看牙医,记得得到冰淇淋作为安慰,却完全不记得哥哥被惩罚的事。"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告诉你干嘛?"方灿终于关掉火,转身面对弟弟,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你那时候那么小,哭得鼻涕泡都出来了。再说了..."他眨眨眼,"哥哥不就是用来背锅的吗?"
Felix突然一把抱住方灿,把脸埋在哥哥肩膀上。方灿愣住了,随后温柔地回抱住他。
"谢谢你,"Felix闷闷地说,"虽然你是个总给我起外号的讨厌鬼。"
方灿轻笑出声:"不客气,虽然你是个害我被扫把追着打的麻烦精。"
Felix抬起头,眼睛有点红,但嘴角挂着笑:"那个橘子后来怎么样了?"
"啊!"方灿突然想起什么,松开弟弟冲向客厅的书架。他在一个旧相册里翻找,最后抽出一张照片,"看这个。"
照片上,两个满身是泥的小男孩站在橘子树下,一个缺了门牙却笑得灿烂,一个搂着弟弟的肩膀做鬼脸。他们手里共同捧着一颗橘子。
"妈后来给我们拍的,"方灿轻声说,"她说'既然都摔了,至少把战利品带回来'。"
Felix小心地接过照片,指尖轻抚过那个笑得没心没肺的小自己:"我们看起来真开心。"
"是啊,"方灿把煮好的拉面盛出来,"虽然代价是我的屁股疼了一周。"
Felix把照片放回去,突然露出狡黠的笑容:"你知道我现在想干什么吗?"
"什么?"
"再去摘一次橘子。"Felix的眼睛闪闪发亮,"这次我保证不揪你耳朵。"
方灿大笑起来,把一碗拉面推给弟弟:"先吃饭,自由女神。吃完我们再讨论你的危险提议。"
"方灿!"
"开个玩笑嘛,"哥哥举起双手投降,但眼中的笑意丝毫未减,"不过说真的,下次记得保护好自己的门牙。妈妈的扫把可还健在呢。"
Felix做了个鬼脸,低头吃起面来。厨房里弥漫着拉面的香气和兄弟俩偶尔的笑声,就像多年前那个橘子园里,混合着泥土和橘子香气的下午一样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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