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7章 云端的阴影

第327章 云端的阴影

石屑砸在王林手背上，带着城堡崩塌的震颤。

他低头看了眼怀里的灵狐，小家伙正用鼻尖蹭他渗血的掌心，那道黑色纹路泛起温热。

「皇家图书馆在圣都，」

王瑞导师的魔法杖插进地面稳住身形，杖顶宝石忽明忽暗，「可现在......」

轰隆——

又一声巨响从城堡底层传来，整面石墙朝着外侧倾倒。

王林抱着灵狐往旁边翻滚，堪堪躲过飞溅的碎石，耳中灌满林风的怒吼——他正用身体抵住摇摇欲坠的石柱。

「走！」

刘清秋拽起王林的胳膊，长剑在她身后划出银弧，斩断几根从墙洞钻进来的黑藤。

那些藤蔓被砍断后像活物般扭动，断口处渗出粘稠的黑液，落在地上嗤嗤冒烟。

王林被拽着冲出祭坛大厅时，终于看清天空的异状。

黑藤已织成密不透风的巨网，将半个天空罩在下面。

云层里的阴影正缓缓舒展，露出覆盖着鳞片的巨爪，每根爪尖都比他们所在的城堡塔楼还要粗壮。

「那是......龙？」林风的声音发颤，仍死死撑着石柱。

王瑞导师剧烈咳嗽，咳出的血染红了花白的胡须：

「是被腐化的古龙，古籍上说......它们是黑暗势力的先锋。」

他从怀里掏出个铜哨塞进王林手里，「吹这个，能唤来皇家信使的飞鹰，让它带你们去圣都。」

「您呢？」王林攥紧铜哨，指腹硌在哨身的纹路里。

「我这把老骨头，还能为你们多争取些时间。」

老人举起魔法杖，杖身迸发出刺目的白光，将扑来的黑藤尽数烧成灰烬，「记住，去图书馆找《光明纪年》第七卷，里面......」

话音被更剧烈的震动截断。

古龙的巨爪砸在城堡顶端，整座建筑像被顽童踢中的积木般倾颓。

王林只觉得一股巨力将自己往前推，回头时正看见王瑞导师被落石吞没，白光在石堆里最后闪了一下，彻底熄灭。

「导师！」

他想冲回去，被刘清秋死死拽住。

灵狐在他怀里发出尖锐的嘶鸣，王林低头看见小家伙正用爪子指着天空——古龙的头颅已从云层中钻出，腐烂的眼眶里燃烧着和他掌心纹路同源的红光。

「走！」

王林咬碎牙，转身跟着刘清秋冲进城堡西侧的密道。

林风殿后，每一步都在碎石堆里留下深深的脚印，长剑拖着地面划出火星。

密道里弥漫着尘土味，头顶不断有碎石落下。

王林摸着墙壁往前跑，掌心的纹路越来越烫，像有团火在皮肤下游走。

他突然停住脚步，拽着两人躲进岔路凹槽——前方的通道已被黑藤堵死，藤蔓间挂着具骑士的骸骨，胸甲上的家族纹章正被黑液慢慢腐蚀。

「这边！」

林风在另一侧岔路招手，他手里拎着盏从骑士尸体上摘下的油灯，火苗在他掌心明明灭灭。

王林刚要迈步，灵狐从他怀里窜出去，对着骑士骸骨的手腕刨了刨。

那里挂着块青铜令牌，上面刻着的图案和他掌心的纹路有七分相似，只是令牌上的纹路是金色的。

「这是......」

他捡起令牌，刚触到表面，掌心的黑色纹路亮起，与令牌上的金色纹路产生共鸣，发出嗡嗡的震颤。

通道深处传来鳞片摩擦石壁的声响，古龙的嘶吼震得油灯险些脱手。

王林将令牌塞进怀里，瞥见灵狐正对着头顶的通风口甩尾巴——那是个仅容一人通过的狭小洞口。

「你先上！」

他托住刘清秋的腰往上推，「我跟林风断后。」

刘清秋踩着他的肩膀钻进通风口，刚探出头就惊呼一声：「外面全是飞虫！」

无数巴掌大的黑色飞虫正撞在通风口的铁网上，虫尸堆积成厚厚的一层，仍有源源不断的飞虫从黑藤织成的巨网里钻出来。

王林掌心的纹路突然刺痛，他猛地想起古籍碎片里闪过的画面——黑袍人用飞虫覆盖整个城池，市民们在虫群中化作白骨。

「用火烧！」

他冲着通风口大喊，同时拽过林风的手臂，「把你的剑给我！」

林风愣了下，还是解下佩剑。

王林接过剑，将龙纹剑塞进他手里：「这把更适合你。」

话音未落，通风口传来刘清秋的痛呼。

王林抬头看见只飞虫冲破铁网，正用尾刺扎向她的小腿，伤口处瞬间浮现出黑色的纹路。

灵狐纵身跃起，一口咬断飞虫的翅膀。

王林趁机踩着石壁上的凹痕爬上去，挥剑斩断缠向刘清秋的飞虫，只见更多飞虫正从铁网的破洞涌进来。

「林风！」他喊了一声。

下方传来龙纹剑的龙吟，紧接着是火焰燃烧的噼啪声。

林风将自己的佩剑点燃，举着燃烧的剑在通道里挥舞，火光映着他涨红的脸：「快带她走！」

王林拽着刘清秋爬出通风口时，飞虫已像黑云般笼罩了整座城堡废墟。

他低头看了眼怀里的刘清秋，她小腿上的黑色纹路正慢慢向上蔓延，和自己掌心的印记产生诡异的共鸣。

灵狐咬住他的衣襟，朝着西方望去。那里的黑藤网出现个缺口，阳光正从缺口处倾泻而下，隐约能看见远方连绵的山脉——圣都的方向。

「抓住我！」

王林将灵狐塞进刘清秋怀里，解下腰带缠在她腰间，另一端系在自己手腕上。他掏出铜哨塞进嘴里，尖锐的哨声刺破虫群的嗡鸣，没等来飞鹰的踪影。

古龙的咆哮再次响起，这次更近了。

王林抬头看见那双燃烧着红光的巨眼正透过黑藤网盯着他们，腐烂的鼻孔里喷出带着腥臭味的黑气。

掌心的纹路爆发出灼热的痛感，王林的视野里瞬间闪过无数画面——黑袍人抚摸古龙的头颅，古籍在祭坛上翻页，还有王瑞导师年轻时捧着《光明纪年》的样子......

「原来如此......」

他笑起来，拽着刘清秋往废墟边缘跑去。黑藤在他靠近时自动退开，仿佛畏惧他掌心的印记。

「你要干什么？」刘清秋的声音带着哭腔，小腿的剧痛让她几乎失去力气。

王林没有回答，只是跑得更快了。他看见林风从通风口冲出来，龙纹剑在他身后拖出长长的火尾，飞虫在火焰中纷纷坠落。

古龙的巨爪再次砸下时，王林转身，将刘清秋往侧面一推，自己迎着巨爪冲了上去。他握紧右拳，任由掌心的纹路爆发出刺目的红光，与龙爪上的黑暗气息猛烈相撞。

震耳欲聋的轰鸣中，王林听见了飞鹰的嘶鸣。他抬头看见只银灰色的巨鹰冲破虫群，正朝着他们俯冲而来，鹰背上坐着个穿着皇家信使制服的身影。

他没来得及细看，因为古龙的另一只爪子已经到了眼前，阴影将他彻底吞没。

灵狐在刘清秋怀里发出绝望的嘶鸣。

却见被巨爪握住的王林抬起头，嘴角勾起抹诡异的笑容，右手上的黑色纹路正顺着手臂向上蔓延，爬满他半张脸的瞬间，透出了金色的光芒。

「王林——！」

刘清秋的哭喊被风声撕碎。飞鹰掠过她头顶时，她看见王林的身体正在发光，而那只庞大的古龙，竟在发出痛苦的哀嚎。

黑藤织成的巨网，在这一刻出现了裂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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