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与他

吴起穿了一套白色西装，裁剪得体，衬地整个人更加挺拔了。平时的微分碎盖做了造型，卷出一些弧度，带着微微的俏皮。金丝框眼镜被架在高挺的鼻梁上，在灯光的照耀下显得闪闪发光。

他修长如玉的手指在黑白琴键上跳动，好听的旋律瞬间倾泻而出，醉人心脾。

吴起的眼神向舞台下方望去，灯光微微有些刺眼，看不太清全貌，朦朦胧胧的。只能依稀看见台下的同学们自发挥舞着荧光棒，像是闪烁的星星那般——有一种在开演唱会的错觉。

吴起早已习惯了这样的大场面，以前也担任过大型活动的主持人，还帮学校拍过宣传片，本应该很镇定的。可不知是这夏日夜晚的群星太过闪耀，还是微风太过和煦，他的心里竟涌起了一种不一样的情愫。

安心，幸福，愉悦。

很神奇的情感体验。

——

曲毕，舞台下掌声雷动，同学们大声喊着吴起的名字，气氛一下子到达了高潮。

吴起起身，走到舞台中间，弯腰鞠躬。

舞台的聚光灯追随着他，一瞬间，全世界都暗淡了，只有他是站在光里的少年。

“我还有一个表演要送给大家，这首歌叫《小幸运》。”

他的声音通过话筒向外扩散，场面瞬间又沸腾了。

原来这就是隐藏节目，是节目单里没有的。

夏念楞楞地看着舞台上的少年，然后听见话筒里他的声音传来。是十分柔和的少年音。

“原来你是我最想留住的幸运，原来我们和爱情曾经靠的那么近……”

只有在这种场面，她才能如此光明正大地看他，不加掩饰，只是安静地看着他。

在人群的掩护下，无人知晓她的喜欢。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

唱完一遍副歌时，中间有一小段停顿，吴起摇晃着话筒，“有没有人想上台一起唱的！”

台下顿时一阵骚乱，许多人大喊着“我我我”，作势就要往台上冲去。

夏念后知后觉，心想着居然还有这一part呢？

然后下一秒，她就看见吴起对她伸出了手，眼神闪烁着。

“那就这个穿黄色衣服扎高马尾戴眼镜的女孩子吧！”他的描述很具体。

“你是否愿意，上来和我一起唱歌呢？”

“我吗？”夏念没反应过来，指了指自己，心跳都要停滞了。

没太搞清楚吴起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反应过来时，她已经在人群的推动下站在台上了。

喜欢的少年就站在身边，像是身披银色铠甲的王子，眸光流转，动人心弦。

“我不太会唱歌……”，她小声嘀咕着。

“没事，咱不怕。”吴起小声哄着，递给她一个麦克风。

“也许当时忙着微笑和哭泣，忙着追逐天空中的流星。”

“人理所当然的忘记，是谁风里雨里一直默默守护在原地……”

在吴起不断的鼓励下，夏念终于也大大方方唱出了声。

少女的嗓音很独特，干干净净的，仿佛沉睡了许久才苏醒，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惬意与慵懒。

其实她还是有些紧张的，握着话筒的手心直冒汗。她毕竟是个内向的人，也是第一次在这种公共场合唱歌，还是和自己喜欢的人一起。想想就刺激。

女孩和吴起相差一个头，堪堪只到他的肩膀，他低头向下往，视线所及是她藏在厚厚眼镜下扑闪的睫毛和饱满的双唇。

夏念长得很有记忆点，有一种江南女孩特有的文雅与秀气。个子小小的，很能激发人的保护欲。

可偏偏她内心强悍，似乎自己就能保护好自己，甚至还能保护别人。小小的身体内驱力却很足。

而此刻的夏念并不知道吴起心里的想法，她的全部精力都集中在了克制自己的紧张感上，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一点。

——

时间流逝的很快，却又似过了几个世纪那么漫长。

结束的时候，吴起背着镜头，在她耳边偷偷说话:

“和你合作很愉快！”

温热的气息撒在她的耳廓，她腾一下红了脸。

好家伙，真的是好家伙，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干嘛呀！夏念脸涨得通红，有些不解，一下子逃也似的跑下台。

吴起嘴角微微勾起，笑得意味不明。

——

尹澈之的舞蹈节目排在很后面，于是夏念寻了个角落坐下，慢慢平复心情。

“接下来请欣赏高二7班的张京澜带来他的原创歌曲《他》。”

主持人播报着节目单，舞台的灯光暗下去，只留了一盏，聚焦在舞台中央。

男生抚着吉他，对着话筒吟唱，声音是与长相不符的低沉，带着一丝沙哑。

他手指轻轻拨动琴弦，闭着眼睛，缓缓开口。

“他的心里有一颗种子，无人知晓。”

“他合掌与月神许愿，寻找自由。”

“他卑微又固执，他想流浪宇宙。”

……

歌词很戳人，是少年不为人知的苦楚，在月光下娓娓道来。

一瞬间，夏念居然觉得自己能懂他。

男生抬头，两人视线隔空交汇。

夏念认出了他，他就是之前带她逃离拥挤的那个男生。

哇，原来他不仅人很好，还那么有才华。夏念在心里为他竖起了大拇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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