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身饲魔32·小卓大人迟来的礼物

文潇和卓翼宸简单收拾后，便踏上了前往玉倾的行程。如若运用术法，不消一日，便可到达玉倾的都城。

文潇：好美的日光。

别院里树木郁郁葱葱，遮蔽天日，这样的阳头不多见。文潇抬眼望向缓缓上升的太阳，迸发着旭日独有的生机，一扫阴霾。

最好的一束光，映照在卓翼宸的脸上。他迎上日光，双眸温暖和煦，熠熠生辉。他伸手遮住她眼前的光。

卓翼宸：伤眼。

光还是从他的指缝中漏出，星星点点，缀在她的脸上。

日光映照下的文潇，美丽得不像话，她放松地眯着眼，仿佛变回初见时，那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

此刻文潇给他的感觉，像是他刚从腐朽的棺椁里走出，那刺眼的日光就突然射入双眼。仿佛最为美好的东西，正迎面走来。

他产生极强的眩晕感，并因此看不清。可当她身影逐渐清晰，那一刻他才明白，原来一切美好的由来——便是她。

他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一幕，久久不能回神。

文潇倏忽捂住胸口，她的身形有些不稳，卓翼宸的大手立即接住她的身子，他将斗篷铺在地上，扶着她坐下。

文潇的心口传来强烈的胸闷，她的手指攥住卓翼宸的衣领，他小心翼翼地扶着文潇的头，靠在自己的左肩。

卓翼宸的右手瞬间结印，一道蓝光没入她的眉心，

卓翼宸：神佑之躯，灵泉洗涤，疗愈万方。

话音刚落，文潇胸口的不适荡然无存，整个身体轻盈了不少。她的手指松开他的衣领，将那处抚平。

卓翼宸：好些了吗？

文潇：嗯。

卓翼宸抬眸看向玉倾模糊的轮廓，他明白，离赵远舟越远，文潇神识中的那缕残识就越不受控制。

卓翼宸：我们停下来休整一下吧。

他的心中生出不舍，他们离玉倾越近，她离自己，只会越来越远。

他取下一个包袱，递到她手边。文潇有些疑惑地接过，她不知道卓大人从哪取来这样大的包裹。此时此刻，似乎有些不合时宜。

包袱之中是一个精致的扁平木盒，里头躺着一条精致的粉白流仙裙，绸缎布料丝滑柔软，流光溢彩。它的领口用丝线勾勒出细致的百花图案，心口处是一朵栩栩如生的白色茉莉。

文潇将它高高举起，裙子的下摆用了各色织线绘制。可以想象到她日后走动时，翻飞的裙摆必定宛如绚丽的朝霞。

卓翼宸：当日为救我，弄坏了你最爱的裙子，今日赔你。

卓翼宸：这上头绣了好些花，希望日后你爱的花，能在其中。

文潇：真好看。

文潇的双眸因他的话语，泛起晶莹。只因她说过，那是她最爱的裙子。只因她说，自己不知喜爱何花。

她转头去看身后的卓翼宸，这样的珍贵的心意，哪怕比起从前的赵远舟，也毫不逊色。

文潇：我倒是没有什么能送你的。

文潇：卓大人，你有想要的东西吗？

卓翼宸：文潇，如若可以，

卓翼宸：我想……得到你的心。

文潇捧着衣领的手，有一瞬间凝滞。

文潇：真心吗？

她对卓翼宸，有过吗？

她陷入迷茫。从前她自诩对赵远舟情根深种，可如今，她却发现，自己好像根本不知道，何为真心，何为爱？

卓翼宸：方才是我说笑的。

卓翼宸：我倒是不缺什么，要不剑穗？

卓翼宸看着自己空荡荡的云光剑，转移了话题。

文潇：不行。

文潇本能地拒绝。

文潇：我的手艺不好。

卓翼宸：无碍。那便其他吧，只要你送的，我便喜欢。

文潇：嗯！

文潇重重点头，将衣裙叠好放回盒中。

文潇：这样珍贵的礼物，我会好好珍藏的。

文潇的双眼笑着眯起，像是被逗乐的婴孩。

卓翼宸：不必珍藏，我把它送给你，只是想让你欢喜。

卓翼宸：若是喜欢，便穿着。

卓翼宸：往后，我会送你很多，很多。

卓翼宸瞧着她这般容易满足的模样，心中却压抑万分。他们，还有以后吗？

卓翼宸：文潇，留在玉倾吧，不要再回来了。

卓翼宸的话，打断了二人之间的静谧氛围。

文潇：那你呢，赵远舟不会放过你的。

卓翼宸：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死。

文潇：但你会疼。

文潇始终记得，那夜他虚弱地躺在破庙，她能感受到他生命的流逝。赵远舟能掌控卓翼宸这样久，必定是有制约之法。

卓翼宸的双眸微动，从未有人对他说过这样的话，也从未有人关心，他会不会疼。

卓翼宸：你不属于赵远舟，也不该被困在那里。

卓翼宸：如果玉倾真的很好，就在此处，开启自由的新生活吧。

文潇眼眶湿润，落了泪。她知道他说的对，可真的要与一切切割，她仍有不舍。

卓翼宸的手指拭去她眼角的泪水，将她的头靠在自己肩上，轻轻抚着她的后背。

卓翼宸：文潇，为了你自己，往前走吧。

卓翼宸：不必回头。

文潇埋在他的怀里，没有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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