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否知否11

林栖阁

林檎霜立在女儿身侧，案上宣纸铺开半卷，看着墨兰墨兰笔下的字迹如惊鸿掠水，起笔处藏着三分锋锐，收笔时又隐着七分婉转，这般刚柔并济的气韵，竟比盛纮书房里那幅文徵明真迹更多了几分灵气。

忽然想起去年冬日，墨兰说在闺中研习女红，却不知从何处得了本《璇玑图》，竟能在七日内解出三百首回文诗，那时她只当女儿聪慧。

女儿向来乖顺，若不是今日闹出的风波，自己恐怕永远不会发现这些秘密。！

墨兰垂眸执笔，她能感受到林檎霜灼灼的目光，想必她有很多话想同她说。

林噙霜眉心微蹙，终于按捺不住忧色："墨儿，这般精妙的招数，究竟从何处习得？阿娘竟从未察觉......"

她望着女儿专注的侧脸，心中泛起涟漪，那些奇巧的手段，既不见于闺阁女诫，更非寻常妇人所能接触，墨兰究竟是如何......

墨兰搁下狼毫，她早料到会有此问，亦知这是展露医术的良机，便轻声道："阿娘，此事我瞒了许久，实在对不住。"

"去年偷偷出府，偶遇一位隐世高人，他见我有些慧根，便收作关门弟子，还赠予许多古籍，这天女散花的法子，是我从书中琢磨而来，他老人家更倾囊相授医术。"

"如今我略有所成，本想寻机告知父亲，只是师父叮嘱潜心钻研，不可声张。"

墨兰话音未落，林噙霜已抓住她的手，神色既惊且喜："这是天大的好事！只是......"

她突然想起什么，眼底浮起忧虑："你这些本事已然传开，若被师父知晓，可如何是好？"

"正因如此，女儿才求父亲允我出门，想去当面赔罪。"墨兰握住母亲微凉的手，温声道。

林噙霜连连点头："该去，该去！你且说说，师父喜欢什么？阿娘这就去备礼。"

墨兰沉吟片刻："师父雅好书画，尤其痴迷前朝名家墨宝。"

林噙霜闻言，眉间露出为难之色："这可难办了，那般珍贵的古物，哪是轻易能寻到的......"

"阿娘莫急。"墨兰轻轻拍了拍母亲的手背，"尽力便好。再备些上等的湖笔徽墨、澄心堂纸，想来师父也会欢喜。"

林噙霜望着女儿从容的模样，心中暗叹，到底是长大了，思虑周全得让人心疼。

……

卯时三刻，熹微晨光才染亮黛色屋檐，林噙霜便带着墨兰匆匆出门。

马车碾过青石板路，车帘在颠簸间轻晃，林噙霜攥着帕子的手指发白："墨儿，万一先生怪罪......"

"阿娘放心。"墨兰将手覆在母亲冰凉的手背上，"当年先生肯收我为徒，便知我不是循规蹈矩的性子。今日就算吃闭门羹，我也该当面向他问个安。"

车轮声渐缓，孟萧府朱漆大门已在眼前，墨兰抬手叩响门环，小厮探出头时眼睛一亮："墨兰姑娘！先生已在书房等候多时。"

穿过曲径回廊，雕花槅扇内茶香袅袅。

萧半曲正执青瓷茶盏，看茶汤中浮沉着嫩芽，见两人进来，抬手示意："快坐。"

林噙霜福身行礼，"承蒙先生教导，墨儿方能习得这般精湛医术。”

"夫人谬赞。"萧孟羽放下茶盏，打断了她的客套。

"墨儿能有今日造诣，全靠她自己肯下苦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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