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途

“小林，年级前十？”

陆川站在校门口，一身剪裁利落的黑色西装，袖扣泛着冷光。他单手插兜，另一只手拿着最新款的手机，屏幕上显示着班主任刚发来的成绩单。

我点点头，把书包往肩上提了提。

想要什么奖励？他问，声音低沉，带着点漫不经心的调子。

我抬头看他——22岁的陆川，名义上是我的“监护人”，实际上更像是被家族硬塞了个拖油瓶的富家少爷。

“随便。”我说。

陆川挑眉，唇角勾起一抹笑：“'随便'最贵。”

他伸手接过我的书包，递给身后等候的司机，然后拉开那辆黑色轿车的车门：“正好，我新片缺个女主小时候的演员，你来。”

“ ……啊？”

“我演男主。”他补充，仿佛这是再自然不过的事。

车内，真皮座椅散发着淡淡的皮革香，车载音响放着古典乐。陆川丢给我一沓装订精美的剧本，烫金封面上印着《归途》。

“自己看，台词不多。”他松了松领带，修长的手指在平板电脑上划了几下，“对了，作业带着，片场写。”

我默默把作业本塞进包里，翻开剧本。

《归途》讲一个金融精英意外收养孤儿的故事。陆川演精英，我演——

“我演你女儿？”我皱眉。

“ 养女，”他纠正，语气淡淡，“年龄差没那么离谱。我22，你12，理论上10岁就能当爹。”

我白了他一眼。

陆川突然伸手，指尖轻轻弹了下我的额头：“别这副表情，很符合角色——叛逆期小孩。”

片场设在市中心的高级公寓，实景拍摄。

工作人员看到陆川带我过来，都露出＂又来了的表情。＂

“ 陆导，这位是……？”副导演小心翼翼地问。

“ 我妹妹，”陆川面不改色，顺手把西装外套递给助理，“正好适合角色。”

我低头看脚尖——他从来不在外人面前说＂监护人＂这个词。

化妆间里，造型师给我换上精致的童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陆川站在一旁监督，偶尔皱眉：“领口再整理下。”

“陆导，您对细节真严格。”化妆师笑道。

“习惯了。”他淡淡回应。

第一场戏是＂初遇＂。

金融精英在雨夜的巷口发现流浪的女孩。

“Action！”

暴雨倾盆，我蜷缩在纸箱里，浑身湿透。陆川——不，现在是周临——撑着黑伞走近，锃亮的皮鞋踩在水洼里。

“……小孩？”

他蹲下身，伞面倾斜，为我挡住雨水。我抬头，对上一双冷静而审视的眼睛。

“跟我走吗？”他问，语气像在谈一桩生意。

我抓住他的袖口，昂贵的西装面料瞬间被我的脏手弄湿。

“Cut！完美！”

副导演惊叹：“这孩子的眼神太有戏了！”

陆川轻轻“嗯”了一声，接过助理递来的手帕，擦了擦袖口：“继续。”

拍戏间隙，我在休息区写作业。

陆川走过来，西装外套已经脱下，白衬衫的袖口挽起，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他垂眸看我解数学题，突然开口：

“ 错了，第二步。”

我抬头：“你会？”

“哈佛商学院毕业的，”他轻嗤，“你以为？”

我默默划掉重写。

陆川站直身子，对助理吩咐：“给她换杯热牛奶。”

重头戏是争吵。

长大的养女发现周临调查她的身世，两人爆发冲突。

“你凭什么替我做决定？”我摔了相框，玻璃碎裂一地。

陆川站在落地窗前，背影挺拔，声音冰冷：“因为你现在归我管。”

“我不是你的投资项目！”

他转身，眼神锐利：“那是什么？”

我哽住，眼泪突然掉下来——这次不是演技。

“ Cut！”副导演喊，“情绪太真实了！”

但陆川没喊停，他走过来，从西装口袋掏出一方手帕，递给我。

“擦干净，”他低声说，“别弄脏戏服。”

杀青宴设在高级餐厅。

制片人举杯：“小林的演技，绝对是陆导调教得好！”

陆川晃着红酒杯，唇角微扬：“她天赋不错。”

回家路上，他递给我一个信封。

“片酬，”他说，“自己存着。”

我打开，数额远超正常童星标准。

“……为什么这么多？”

陆川看着车窗外流动的霓虹，侧脸在光影中格外清晰：

“成绩奖励。”

顿了顿，又补充：

“下次考第一，让你演女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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