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蝶

傍晚的琴房里，夕阳透过落地窗洒进来，将钢琴漆面映成琥珀色。小林纤细的手指悬在琴键上方，却迟迟没有落下。

门被轻轻推开，苏梦站在门口，指尖攥着裙摆，指节发白。

“小林……”她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了什么。

小林转过头，黑发垂在肩上，眼神安静而疏离。“有事？”

苏梦咬了咬下唇，走进来，反手关上门。她今天穿了件淡紫色的连衣裙，衬得肤色更加苍白，眼下有淡淡的青影。

“你能不能……喜欢我？”她突然开口，声音发颤。

小林的手指一顿，琴键发出一声轻微的闷响。

“陆川说，如果我不能让你喜欢我，他就会赶我走。”苏梦扯出一个勉强的笑，眼眶微红，“他说他救了我，但不是来治我的抑郁症的……我应该自己去找医生。”

小林沉默地看着她。她知道苏梦的病——那些失眠的夜晚，那些缩在角落发抖的样子，甚至有一次，她发现苏梦站在阳台上，盯着楼下发呆，像是随时会跳下去。

而现在，苏梦站在她面前，像一只被逼到绝路的蝴蝶，用最后一点力气，试图抓住什么。

“为什么是我？”小林问。

苏梦低下头，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因为……他喜欢你。”

琴房的门突然被推开，陆川修长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手里捏着一份烫金封面的录取通知书。

“小林。”他嘴角带着若有似无的笑，“周末去面试，圣罗兰初中。”

小林接过通知书，纸张触感冰凉，烫金的校徽在夕阳下泛着刺眼的光。

“文化课、礼仪、体育、演技、钢琴、舞蹈……你想学什么都可以。”陆川的语气很淡，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不用住校，我每天接你。如果我没空——”他顿了顿，目光扫过苏梦，“就让管家去。”

苏梦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

“对了，”陆川补充道，眼神意味深长，“管家以后换成你的家教老师，他教你，也管你，两不误。”

小林低头看着通知书，突然觉得——这不像是一张入学许可，倒像是一张精致的囚笼。

她知道，自己和小林，都只是陆川棋盘上的棋子。

而她，已经无路可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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