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赎

陆川坐在皮质扶手椅上，指尖轻敲桌面，九沓万元钞票整齐排列，像一座小小的金色牢笼。

"九十万，干净钱。"他微笑，推过一张空白支票，"今天，奖励你自己填。"

小林盯着那张纸，手指无意识地蜷缩。

"不选？"陆川叹气，钢笔在指尖转了一圈，"那我来帮你——"

"我想……"小林突然开口，声音沙哑，"我想吃顿饭。"

陆川挑眉，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

"就这个？"他轻笑，"你值得更好的。"

小林摇头，固执地重复："……吃饭。"

陆川盯着她几秒，忽然笑了。

"好。"他站起身，走向餐厅，"自己选，吃什么？"

小林的目光扫过餐桌——精致的瓷盘、银制餐具、水晶杯。她的喉咙滚动了一下。

"……粥。"她说。

陆川的笑容更深了。

"白粥？肉粥？海鲜粥？"他慢条斯理地问，"还是……"

他拉开抽屉，取出一包粉末状的东西，轻轻晃了晃。

"营养剂？"

小林的手指掐进掌心。

"……白粥。"

陆川亲自盛了一碗白粥，推到小林面前。

"吃吧。"他温柔地说，"趁热。"

小林颤抖着拿起勺子，舀了一勺，送进嘴里。

米粒煮得稀烂，几乎没有味道，但她咽下去的瞬间，眼眶还是红了。

陆川靠在椅背上，静静看着她。

"好吃吗？"

小林点头，不敢停下，一勺接一勺地往嘴里送，直到碗底见空。

陆川伸手，拇指擦过她嘴角的米汤。

"饱了？"

小林点头。

"那现在，"他轻声说，"该付账了。"

小林僵住。

陆川推过那张空白支票。

"奖励是你自己选的，"他微笑，"代价也得你自己定。"

钢笔塞进她手里，冰凉的金属触感让她发抖。

"写吧，"他鼓励道，"写你觉得自己值多少。"

小林盯着支票，笔尖悬在纸上，久久未落。

陆川耐心地等着，直到一滴汗从她额头滑下，砸在支票上。

"……九万。"她终于开口。

陆川笑了。

"真谦虚。"他拿过支票，亲手在后面加了一个零。

"九十万，"他轻声说，"这才配得上你。"

钢笔尖划过纸面的声音，像刀割开皮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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