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药与囚笼

陆川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盘切好的芒果，金黄的果肉被整齐地码在瓷盘里，边缘渗出一点黏稠的汁液。

小林接过来，用叉子戳起一块，缓慢地送进嘴里。甜腻的汁水在舌尖漫开，带着热带水果特有的浓郁香气。她咀嚼得很慢，像是在确认什么，又像是在拖延时间。

陆川坐在床边看着她，目光平静得近乎冷漠。房间里只剩下叉子偶尔碰触瓷盘的轻响，和窗外持续不断的雨声。

小林吃完了最后一块芒果，把空盘子放在床头柜上。陆川伸手，用拇指擦掉她嘴角的一点果汁，动作自然得像是做过无数次。他的指腹温热，蹭过皮肤时带着轻微的粗糙感。

“要出去看看吗？”他突然问。

小林愣了一下，抬头看他。

陆川已经站起身，从衣柜里拿出一件外套扔给她。“雨小了。”他说，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讨论天气。

小林低头看着那件外套——是陆川的，深灰色的棉质面料，袖口有轻微的磨损。她慢慢伸手拿起来，布料上还残留着淡淡的雪松气息，和他身上的味道一样。

“腿还疼吗？”陆川问，目光落在她包扎好的伤口上。

小林摇了摇头。

“那就走吧。”他转身朝门口走去，没有等她。

小林穿上外套，袖子太长，遮住了她的半个手掌。她扶着床沿慢慢站起来，受伤的腿还有些发软，但已经能勉强行走。

陆川站在门口等她，逆光中他的轮廓显得格外清晰。小林一步步朝他走去，手环在腕间微微发烫，像是无声的警告。

门外，雨后的空气潮湿而清新，院子里积了水，倒映着灰蒙蒙的天空。陆川走在前面，脚步不紧不慢，始终和她保持着一步的距离。

小林抬头，看见远处山峦的轮廓在雾气中若隐若现，像是一道永远无法触及的边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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