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产房

顾沉的军靴踩碎地下室门锁时，浓烈的福尔马林气味里混入了若有若无的奶香。手电筒光束扫过斑驳的墙漆，突然照出三十六双婴儿脚印——那些沾着胎脂的痕迹蜿蜒至走廊尽头，在月光下泛着珍珠母贝的光泽。

"叮——"

青铜铃铛无风自动，顾沉的脊椎植入物突然升温。第三节腰椎处的金属元件发出蜂鸣，手术刀不受控地飞向墙壁，刀尖刺入霉斑组成的蛇形图案。整面墙轰然倒塌，露出后面并列的水晶棺。

水晶棺内产妇的脐带仍在搏动，末端连接着天花板垂落的青铜导管

导管内流动的粉红液体注入产妇太阳穴，乳房渗出混着脑组织的乳汁

棺内胎儿隔着羊膜触碰棺壁，留下蛇形纹路的手印

腐肉与檀香混合的诡异气味里，顾沉听到细微的吮吸声。那些本该死去二十年的产妇集体睁开双眼，暗金色虹膜中央裂开竖瞳。她们的腹部突然透明化，露出子宫内蜷缩的胎儿——每个胎儿的后脑都嵌着记忆晶体，粉红色流光顺着囟门注入脐带。

"你来得太晚了。"穿唐装的老者从阴影走出，玉质骨锯滴落着银白色脑浆，"1999年的播种，现在该收获了。"

顾沉的后颈纹身突然暴长，蛇形图腾顺着脊椎爬上颅骨。他惊恐地发现自己的视野分裂成双重画面：现实中的产房，以及记忆里十二岁那天的青铜手术台。

老者摇动青铜铃铛，水晶棺内的记忆晶体集体共鸣，形成粉红色漩涡

顾沉的第三节腰椎弹出骨锯，锯齿由1999年失踪学生的乳牙铸造

暗金色血液从顾沉眼眶渗出，在空气凝结成防毒面具形状

当骨锯切入老者肩胛时，飞溅的血液竟与顾沉的DNA完全匹配。水晶棺内的产妇突然齐声尖叫，她们的子宫同时爆裂，三十六个胎儿顺着脐带升空，在穹顶组成青铜蛇像。

"你才是最初的母体。"老者撕开唐装，露出与顾沉一模一样的脊椎植入物，"我们不过是你蜕下的蛇皮。"

顾沉的手腕纹身突然裂开，钻出粉红色的记忆蠕虫。那些蠕虫首尾相衔组成衔尾蛇环，疯狂啃食他的小脑。在剧痛中，他看见1999年的真相——自己既是实验体，也是主刀医生。

顾沉的眼球在虫茧内爆裂，暗金色血液与记忆蠕虫混合成粘稠的羊水。三十六个胎儿的初啼声汇聚成青铜编钟的轰鸣，他感到自己的骨骼正在融化，皮肤表面浮现出鳞片状纹路。

"叮——"

脊椎第三节的金属植入物突然弹出，化作刻满乳牙的骨锯。顾沉本能地挥动武器，锯齿划过虫茧内壁时迸发出刺眼的火花。那些啃食他小脑的蠕虫突然僵直，首尾相衔的蛇环开始逆向旋转。

地下室突然陷入绝对黑暗，顾沉的耳膜捕捉到液体滴落的声响。他嗅到腐烂茉莉混合消毒水的气味，舌尖泛起十二岁那年手术台金属护栏的锈味。

"滋啦——"

骨锯擦出的火星照亮瞬间，顾沉看到骇人景象。那些悬浮的胎儿正在融合，粉红色记忆晶体在他们体表流动，像为青铜蛇像浇筑外骨骼。唐装老者站在蛇像七寸位置，玉质骨锯插入自己的太阳穴搅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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