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数据鲸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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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演寂的脑机接口滴着荧蓝冷凝液。

他悬浮在圆柱形水密舱内，十七根神经导管连接着海底服务器的中控核心。透过防爆玻璃，能看见陆闵的深潜舱正沿着鲸骨状支架下滑，探照灯扫过之处，钢筋表面浮现出逆鳞计划的基因条形码。

「脑温17℃，θ波锁定完成。」

他对着骨传导麦克风低语，左耳的监测仪将声纹转换成加密信号。全息界面上，代表陆闵意识流的红色光点突然停滞——那个男人在海底200米处触发了PTSD防御机制。

三小时前签订的合作协议还浮现在视网膜角落，条约第七款用加粗字体警告：「禁止探究对方童年创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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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陆闵的深潜舱卡在B-7支架。

氧气面罩因急速呼吸泛起白雾，腕表上的鲸骨图腾正在渗出海水。这是祖父溺亡后留下的后遗症：每当深度超过167米，金库渗水的幻象就会撕裂现实。

「警告：血清浓度不足」

注射器里的龙化血清还剩23%，姜演寂提供的剂量精准得可怕。陆闵扯开防护服领口，将针头扎入锁骨下的芯片插槽。暗金色液体涌入血管时，他看见全息屏闪过姜演寂的医疗档案——「额叶切除手术，2009年8月17日，主刀医师：陆昭华」。

那是母亲婚前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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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海底震颤来得毫无征兆。

当陆闵终于抵达服务器集群时，姜演寂的神经漫游舱突然爆出电弧。数据洪流中浮现出诡异的双重界面：左侧是智慧港的实时监控，右侧竟显示着陆氏祖宅地窖的透视图——那些从墙缝渗出的海水，正顺着光缆灌入数据中心。

「你母亲的馈赠。」姜演寂的声音带着机械杂音，他的意识体正被具象化成数据鲸鱼，「每立方海水中包含三百万个LN系列基因碎片。」

陆闵的鲸骨镇纸突然发烫，祖父的账本在防水舱内自动翻页。当第139页触碰到海水时，纸面浮现出生物电绘制的立体地图——整个海底数据中心的结构，竟与三十年前陆父溺亡的金库完全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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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囚笼启动。

姜演寂的θ波频率突然紊乱，服务器集群的冷却液管道迸裂。淡绿色的神经阻隔剂在海底蔓延，形成直径三百米的意识囚笼。陆闵的深潜舱被十八道数据锁链缠绕，舱内重力倒转，祖父的账本悬浮着燃烧起来。

「看看真正的逆鳞算法。」

姜演寂的脑机接口伸出神经触须，刺入陆闵的防护服。两人视野突然交融：陆闵看见八岁的姜演寂在冷冻库里刻写质数，而姜演寂目睹了陆闵十一岁时被困金库的监控录像——本该溺亡的祖父，正在画面角落露出陆母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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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重逻辑炸弹。

当陆闵用鲸骨镇纸砸碎操作台时，隐藏程序被激活：他预先埋设在能源核心的基因病毒开始吞噬姜演寂的AI模型，而姜演寂的逻辑炸弹同时引爆了陆氏集团的财务数据链。

海底响起双重鲸歌。

陆闵的防护面罩映出姜演寂的后背——那个男人的仿生皮肤正在龟裂，脊椎处的生物芯片闪烁着，排列成陆母实验室的坐标。

「你偷换了血清配方。」陆闵攥住神经触须，任其在掌心灼烧出焦痕，「LN-03的基因残片，是你故意留在智慧港的？」

姜演寂的监测仪爆出火花，他的声音第一次失去机械质感：「你父亲不是溺亡...他是被选中的鲸歌容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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