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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风管道的金属接缝刮过手肘时，经安闻到自己血里泛起的茉莉香。李怀瑾的剑穗金线在前方三寸处突然绷直，勒进腕骨的疼痛让她想起五岁那年在祭坛上，父亲用银针钉入她脊椎的触感。管壁渗出粘稠蓝血，那些液体像活物般攀附着她的裙角，在绛色布料上爬出北斗七星的纹路。

"经大人当年可没说会赔上两个女儿。"柳如烟的声音突然从头顶的青铜接缝里渗出来，指甲刮擦金属的声响里混着银针震颤的尾音。经安猛地抬头，看见通风口挡板缝隙里垂下一缕墨色丝线——那上面结着的血珠正拼出北境左贤王的火漆印。

腕间的红痕突然暴长三寸，黑丝刺入管壁的瞬间，整个通风管道亮起密密麻麻的符文。那些发光的文字随着她的呼吸明灭，虎符凹槽里残余的血珠突然弹起，在空中炸成"辛酉年三月初六"的字样。经安咬破舌尖将血喷在最近的符文上，青铜表面立刻浮现出立体投影般的契约文书。

【以长女三魂饲巫王半魄，换次女阳寿二十载】父亲的字迹在蓝血中浮动，下面附着妹妹每日用药的记录。羊皮纸角落按着的指印突然裂开，渗出黑丝缠住她的虎符，金属表面浮现出更多小字：【半魄容器需李氏血脉温养】。

"李怀瑾的蓝血不是诅咒。"柳如烟的叹息带着管壁震动的回音，"是经大人从他祖父那里偷来的封印术。"挡板外传来丝绸撕裂的声响，半幅染血的北境地图飘落下来，图上用墨粉标出的路线正与经安腕间红痕的走向重合。

水晶容器爆裂的脆响从管道尽头传来。经安踹开挡板坠入暗室时，看见悬浮在空中的巫王心脏已经裂成两半，蓝光里浮动着李怀瑾被七根银针钉在祭坛上的幻象。黑丝从心脏裂缝中窜出，精准缠上她腕间的红痕，两种颜色的血线突然交织成网。

"他拿你当钥匙养了二十年。"柳如烟的声音突然出现在耳后，冰凉的手指擦过经安后颈的十字标记，"经家女儿生就是祭品，区别只在于谁去喂巫王——"

剑穗金线毫无征兆地自燃起来，火星沿着经安的手臂窜向黑丝缠绕处。燃烧的灰烬在空中组成北斗七星阵，将巫王心脏逼退三尺。经安趁机将虎符拍向地面，凹槽里飞出的血珠击中水晶碎片，每一片都映出父亲执刀划开她衣领的场景。

柳如烟突然闷哼一声。经安转头时，恰看见她捂住后颈踉跄后退——绛色衣领下滑露出的皮肤上，蜿蜒着与经安腕间一模一样的红痕，只是那痕迹已经发黑溃烂。通风管里传来锁链彻底崩断的巨响，李怀瑾的佩剑不知何时斜插在星图中央，剑身蓝血正顺着地砖缝隙流向经安脚边。

"原来你也是......"经安刚开口，巫王心脏射出数十根黑丝。柳如烟扑过来推开她的刹那，经安看清对方颈后红痕组成的正是"次女"二字。虎符在剧烈震动中显出新字迹，李怀瑾用血写成的北境方言在金属表面一闪而过：【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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