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换生

梅雨季的图书馆弥漫着旧书霉味，方昕禾踮脚整理古籍区时，忽然被本掉落的《天体物理学简史》砸中头顶。

　　她弯腰捡书，却见扉页夹着张陌生的借书卡——「崇实中学闻月梧」。

　　"同学，那是我的。"清冷的女声从旋转楼梯传来。

　　穿墨绿校服的少女倚着栏杆，马尾辫系着银丝发带，眼尾泪痣在暗处闪着微光。

　　她怀里的《量子力学入门》摇摇欲坠，身后突然冒出个扎双丸子头的女孩："姐！你的《母猪产后护理》借我垫泡面！"

　　闻月梧反手将书拍在妹妹脸上，"月知意，这是你本周第三次认错书脊。"

　　实验室的离心机嗡嗡作响，陆知让正调试光谱仪，忽然被许言彧挡住光线。

　　这位崇实中学的交换生戴着银丝眼镜，袖口绣着暗纹的"WY"字母，正用镊子夹起他刚分离的槲蕨孢子。

　　"折射率异常。"许言彧将载玻片对准灯光，"建议用偏振光复检。"

　　"建议先放下我的实验样本。"陆知让抽回载玻片，瞥见他胸牌上的量子社标志，"崇实的学生都这么自来熟？"

　　窗外突然传来夸张的干呕声。

　　月知意扒着窗台探进脑袋："两位学霸，请问你们约会的背景音乐是论文翻页声吗？"

　　午后的便利店挤满躲雨的学生。

　　闻月梧站在冷柜前纠结酸奶口味，忽然被月知意塞来瓶芥末汽水："姐！许冰块往这边来了！"

　　玻璃门叮咚作响，许言彧握着滴水的黑伞走进来，镜片蒙着雾气。

　　他精准绕过月知意故意打翻的薯片袋，停在闻月梧身侧："蓝莓味糖分超标23%，原味更适合你。"

　　闻月梧指尖顿在冷藏柜把手上，"许同学连别人血糖值都计算？"

　　"上周四生物课抽血化验，你晕针时扯坏了我的袖扣。"他亮出衬衫上缺失的蓝宝石扣，"赔偿方案是监督你健康饮食。"

　　月知意突然挤进两人中间，举起手机咔嚓连拍："多么感人的医患关系！请问许医生下次接诊能穿白大褂吗？"

　　天文社的望远镜蒙着水雾，方昕禾调试镜头时发现异常光点。

　　闻月梧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那是崇实中学的夜间实验灯光。"

　　她转身看见对方正在操作台输入密码，月知意像尾巴似的粘在后面啃芒果干，"姐！让我拍张星云照片当恋爱符嘛！"

　　"这是蟹状星云，不是桃花星。"闻月梧推开妹妹凑近的脑袋，"还有，你嘴角的芒果渣掉进控制系统了。"

　　许言彧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手里拎着装有蓝莓酸奶的纸袋："需要我计算清洁机器人抵达时间吗？"

　　"需要你计算和姐姐的姻缘指数！"月知意蹦过去拽他袖口，突然被闻月梧用芒果干堵住嘴。

　　望远镜监控屏突然闪烁，捕捉到许言彧耳尖泛红的特写。

　　放课后的连廊飘着栀子香，陆知让在转角堵住方昕禾："今天第17次偶遇崇实交换生，概率异常。"

　　方昕禾晃了晃手机，论坛热帖《惊！两校学霸联姻计划》正在刷屏。

　　配图是许言彧为闻月梧扶眼镜的错位照，以及月知意P上的大红喜字。

　　"月知意说要当首席伴娘。"她点开评论区，热评第一是月知意的小号：「随两百，记许冰块账上！」

　　暮色中传来熟悉的喧闹，月知意正拖着许言彧的公文包满操场狂奔："姐夫！你的订婚戒指掉在篮球场了！"

　　闻月梧扶着额头出现，发带松垮垮垂在肩头。许言彧淡定地从口袋掏出枚齿轮零件："这是订婚戒指？"

　　"是我们实验室的离心机轴承。"陆知让举起手机，论坛新跳出月知意的帖子：《爱情就像离心机——转得越快越分不开！》

　　方昕禾笑着把槲蕨标本塞进陆知让口袋，叶脉荧光忽然拼成心形。

　　他低头咬住她欲收回的指尖："看来我们需要比离心机更牢固的联结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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