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他抬眼望向蓝湛腰间的忘机琴，又看向魏无羡别在腰间的陈情，目光温柔得近乎悲悯，“就像忘川花虽未寻到，可你们带着希望回来，不就胜过千般解药了？”

忽然，檐角铜铃叮铃作响，风卷着几片枯叶掠过门槛。魏无羡张了张嘴，终究将未尽的质问咽回喉间，陈情在他指尖无意识转动，发出细微的嗡鸣。蓝湛却若有所思地抚上琴弦：“李楼主所言极是，善恶因果，有时难分泾渭。”

“更何况——”李莲花拾起案上的金针，在烛火上轻轻晃动，针尖映出跃动的火苗，“碧茶之毒虽凶险，却也让我参透了生死。如今有了忘川花的线索，还有两位少侠相助，还有其他伙伴，这往后的日子...”他将金针收入锦盒，语气里带着释然的笑意，“说不定比我想象中比在四顾门还要有趣得多！”

无了大师继续对李莲花道“对了，百川院近日得到一把好剑，向昔日四顾门的武林好友发了请帖，要召开赏剑大会，而这把剑，便是你当年的贴身佩剑少师剑 。”

李莲花听到“少师剑”三个字，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神色，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哦？没想到少师剑竟然回到了百川院。”

无了大师接着说道：“当年东海一战过后，少师剑被渔民打捞上岸，几经辗转买卖，最终回到了百川院。仿佛冥冥之中，这把传奇之剑也在寻觅它的主人 。李施主，你就没想过把它拿回来？”

李莲花轻轻摇头，“名剑自会再寻到一个好主人，我如今已不是当年的李相夷，要它回来又有何用？”

无了大师看着李莲花，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忍不住说道：“乔女侠也正在百川院。这些年来，她每年都要到寺中为你祈福，可从不肯点往生灯，因为她无论如何也不相信你已经死了 。”

李莲花的身子微微一僵，脸上的笑容也渐渐消失，过了许久，他才缓缓开口：“十年了，该放下的也都放下了。我与她，早已是过去式，还是不要再见了。”

李莲花垂眸望着蒲团上的裂痕，袖中手指微微蜷起。十年前东海沉船的画面在眼前翻涌，少师剑在巨浪中脱手的瞬间，仿佛又传来刺骨寒意。魏无羡突然凑近，笑嘻嘻道："喂，李莲花！你那少师剑要是在别人手里舞得歪歪扭扭，你看着不心痒？"

"心痒又如何？"李莲花淡淡抬眼，却见蓝湛取出叠得工整的请帖，蓝底银纹上"百川院"三字苍劲有力。蓝湛将请帖推到他面前："李楼主若去，或许能借百川院的情报网，更快找到忘川花。"

魏无羡已蹦到他跟前，陈情往肩头一扛：“蓝湛说的对，这百川院赏剑大会倒是个好去处！江湖豪杰齐聚，指不定有人会知道忘川花的下落！"

魏无羡吹了声口哨："很有意思！又有剑看又有架打，还能顺便找花，李莲花，这不去可就亏大了！"他忽然压低声音，促狭道："说不定还能见到某位年年为你点长明灯的乔女侠呢？"蓝湛将魏无羡扯回身边。

李莲花起身时带起一阵风，案上烛火晃了晃。他望着殿外渐暗的天色，想起乔婉娩在梅树下舞剑的模样，那时少师剑还在他腰间，剑气与梅香缠绕成梦。如今梦碎十年，却要在这般情形下重逢。

"那就走一趟吧。"他转身时，袖中玉瓶轻轻晃动，碧茶之毒又在发作了。蓝湛已将避尘剑鞘扣在腰间，魏无羡兴奋地转着陈情："早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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