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盟誓与蛊纹缠心

我倚在临华殿的朱漆栏杆上，腕间金纹在月光下流转如活物。楚昭的披风还带着雪松气息，轻轻覆住我单薄的肩头。远处传来三更的梆子声，他指尖的温度透过衣料烙在腰际，惊起一片颤栗。

"怕了？"楚昭的呼吸扫过耳垂，将我困在雕栏与胸膛之间。他玄色衣袖滑落，露出与我纠缠的金色蛊纹，那些蜿蜒的线条正随着心跳明灭。

我别开脸，喉间还残留着宫宴上那盏合卺酒的灼烧感："王爷若再靠这般近，明日御史台怕是要参我个狐媚惑主。"

他突然低笑，玉扳指勾住我腰间禁步的丝绦："林姑娘今日扑过来挡箭时，怎么不想着避嫌？"温热的掌心覆上左肩箭伤，蛊纹竟自发游走起来，愈合的酥麻感令我险些站不稳。

夜风卷起满地合欢花，我望着太液池倒映的双月，忽然想起刑场初见那日。那时他袖间柳叶镖的金箔割破暮色，也割开我混沌命数。如今蟠龙纹攀上彼此血脉，倒真应了系统那句"生死同命"。

"王爷可曾后悔？"我捻碎掌心的花瓣，"若那日任我血溅刑台......"

未完的话被突如其来的天旋地转截断。楚昭揽着我跌进铺满软枕的贵妃榻，鎏金香球叮当相撞。他苍白的脸悬在咫尺之间，眼尾红痣似要滴进我眼底："本王最后悔的，是那日没早些折断监斩官的笔。"

心跳声震耳欲聋，我指尖无意识描摹他襟口龙纹。系统光屏不合时宜地弹出：「检测到目标情绪值突破阈值，建议进行深度接触解锁隐藏剧情。」

"楚昭。"第一次唤他名讳，舌尖竟泛起蜜意，"你可知情蛊共生意味着什么？"

他忽然擒住我手腕按在枕上，蛊纹如金蛇游走交缠："意味着从今往后，你的喜悲会牵动本王心脉。"薄唇擦过腕间跳动的血脉，"你的伤痛会烙印本王骨血。"最后那个吻落在眼睑，"意味着这深宫万千杀机，都要先踏过本王的尸体。"

宫灯被劲风扫灭的刹那，我听见自己沙哑的哽咽。十五年侯府冷暖，三月来生死浮沉，此刻都化作他衣襟上晕开的水痕。楚昭的指尖穿过我散落的长发，在发尾系上赤金铃铛："前朝余孽未清，明日早朝......"

"我陪你。"我按住他欲言的唇，铃铛在黑暗里发出清响，"刑场那日你问我要不要上你的马车，如今答案依旧。"

更漏声里，他忽然将我指尖引向心口旧疤。狰狞的伤痕下，蛊纹汇成并蒂莲模样："这是当年东宫那场火留下的。母妃将本王推进密室时，兄长腕间也有这样的金铃。"

我浑身一震。系统适时解锁记忆残卷——永昌十六年中秋宴，双生子中的太子被替换，真正的储君锁骨嵌着西域进贡的赤金铃。而此刻我发间的铃铛内侧，正刻着端方的小篆"昭"。

"所以那日刑场......"我忽然了悟，"你早知我是林家弃子？"

"本王知你是破局之人。"他衔住我耳垂轻咬，引得蛊纹泛起涟漪，"从你看出牵机散掺了曼陀罗开始，从你道破翊坤宫用尸油养蛊开始......"温热的掌心贴上后腰，"更从你宁受蚀骨痛也要为本王引蛊开始。"

窗外忽起喧哗，玄甲卫的刀光映上茜纱窗。楚昭慵懒地支起身，任我为他系紧腰间螭纹带："看来贵妃的余党等不及要看新后凤冠了。"

我执起案上未饮的合卺酒，当着他的面将鸩毒一饮而尽。蛊纹骤亮如旭日，毒液顺着金线渡入他唇齿。在众人破门而入的巨响中，我们相视而笑——共生蛊最妙之处，便是天下至毒，不过情人间交颈的缠绵。

"怕吗？"他为我戴上凤纹护甲，指尖在掌心勾画承诺。

我望向铜镜中交叠的身影，朱唇擦过他染毒的嘴角："与君共赴，何惧之有？"

晨光刺破云层时，染血的朝服与凤袍铺满九重玉阶。而我们腕间蛊纹开出并蒂莲，比龙椅旁的海棠还要艳烈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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